他热爱这样的生活,并为之而自豪。
“你的气色不好?”刘健笑吟吟的道。
“许是近来有些疲乏。”刘杰平淡地答道。
刘健道:“你还年轻,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是。”刘杰回答道:“儿子谨遵父亲的教诲。”
“你啊,就是太敦厚了。”刘健见刘杰抿着嘴的样子,笑了,见到自己儿子在身边,总免不得心里暖和,想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有时候,老夫在想,你若是有你师公的几分才智,为父才真正肯放心,仕途险恶啊。”
“父亲。”刘杰对此,充耳不闻,突然眼眶又红了,想说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他又拼命忍住。
刘健继续微笑着道:“你看,你又来了,提到了你的师公,你就非要和老夫急,老夫今日可没诋毁他,哎,常人都说,女生外向,可在咱们刘家,男儿也是胳膊肘子向外拐的啊。”
刘健又连忙宽慰:“好啦,好啦,为父承认,没有你的师公,怎么会有你的今日呢,他于你有再造之恩,这一点,为父平日不说,可心里,却是记着的,我们刘家,不是寡情忘恩之人。所以呢,你得记着这份恩情,时刻铭记于心,老夫呢,受他的恩惠,心里头……也是热乎的很哪,寻一些日子,老夫亲自去他的府上……”
刘健显得很愉快,登门造访,这感情可不能生疏了。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引发某些清流的质疑,可我刘健,入阁十数年,还在乎这个?
知恩图报嘛。
“你有心事?”看刘杰久久不言,刘健这才意识到刘杰的异常。
刘杰摇头道:“没有,只是父亲提及到了师公,有些感伤而已。”
刘健便乐了,他能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个感受,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他便移开话题:“来,和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那求索期刊的头版,你看过了吗?那一篇征西讨逆檄,真是文采斐然,必定不是你师公的文笔,那笔锋如刀,倒很像是你的恩师,就是那个王伯安,哈哈……不过想来,这还是你师公的主意,你师公这个家伙啊,还真是能打算盘,噢,他爹要征西了,他便开始四处鼓动,巴不得全天下都跟着他爹去黄金洲,你看看,这家伙鼓吹的多厉害,什么宣教天下,什么汉贼无两立,圣巫不共戴天,什么立功,立言,什么超凡,什么入圣。瞧瞧他的心思,黑,真黑,读书人也是人,求取功名,靠什么,终究还是科举啊,那文章却让人提三尺剑,扬帆万里,仗剑西行,你说,说出这话的人,他还是人吗?噢,他自己抱着脑袋,躲在公主殿下的怀里,说自己脑壳疼,却糊弄热血的书生,啊……别总绷着脸,为父没有诽谤你师公的意思,这只是笑谈嘛,求索期刊一出,内阁里头还有各个部堂的诸公,嘴都笑歪了,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