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涨红着脸道:“可是……可是……这并不代表……”
朱载墨脸色又顿然的冷了下来,厉声道:“反观贾青,贾青打小就轻浮放荡,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说到此处……
那一直默默在下头,正听着极认真的方继藩,脸突然一红……
轻浮放荡、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也是罪吗?
朱载墨继续道:“贾青还好赌,记得我说过的那个蜂窝煤的作坊吗?为了赌博,贾青欠下那作坊东家五十多两银子的赌债。为了给他还债,他的兄弟,还有他的父亲,几乎掏空了家中的一切,可即便如此,贾青还赊欠了不少的外债,就在不久之前,他为了向家中老父和兄长要钱,发生过争吵,这一点,黄家人可以证明,那时正是傍晚,黄家人去上夜班,路过了贾家,听到那争吵声传出来,黄家人不以为意,因为……这在贾家,乃是日常。”
“……”张来的脸色已是惨然。
“此后就发生了灭门一案,贾青定是索不到钱,外头又无法交代,又定是被他的媳妇刘氏狠狠训斥了一通,心里怒火中烧,于是索性取了他兄长做工的斧头,先杀了他的妻子,这时,孩子定是哭了起来。这一点,可以从黄家人那里可以证实,大致就在案发那一夜,黄家的婶子在那个时候听到小儿夜啼,可很快,就戛然而止,她当时还奇怪,这孩子怎么突然这般的乖巧了,若是以往,夜啼起来,定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定是贾青一听孩子夜啼,心里慌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等他提着斧头想要潜逃,却发现他的母亲起了夜……于是……”
若是仔细的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家听的汗毛竖起,一个个打了个寒颤。
那贾青立即道:“冤枉,冤枉,事情并非如此,怎可如此冤枉小人。”
朱载墨没有理他,却是继续道:“他杀了一家数口,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张府尹一定想要问,这如何证明呢?想要证明,再容易不过了。因为……就在案发之后的第二日,我寻访到贾青身上有了十三两银子,拿去给了作坊的东家还债,要知道,就在两天之前,那东家还找到贾青,贾青却声称没有银子,可这十三两银子,是从何而来的?”
张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朱载墨继续道:“这想必是贾家父兄的最后一点积蓄了,若他们还活着,为了接下来的生活,是打死也不会拿给贾青的,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银子,只要拿到贾青手里,不是供他花天酒地,就是又拿去赌了。除非……他们死了!”
“……”张来打了个寒颤,依旧不肯就此定案,道:“你……你……殿下……可是……可是……是贾青拦车鸣冤的,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