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她飞针出手,历来百发百中,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手,二来,她出手之前,也没有杀心杀意,没想着要置白泽于死地,所以自觉还没有用出全力,输的自然有些冤枉。而白泽出手又实在太快,太猛,实实在在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这里也的确有一些她轻敌的因素在里面。
“你受了我一记鹰捉的劲儿,加上原本肺力就受过损伤,你是医道高手,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调养。最好还是用些药物,缓三天的气吧,不然的话,你的肺经就会出问题,落下病根儿。”
白泽看了一眼黄莺的手,也看出来她心里的不甘,却没有理会,只慢条斯理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生似黄莺刚才露的那一手,擦干净桌面上的水渍,是特意给他擦的一样。
“哼,能把鹰爪功练到这种地步,你手上的功夫就已经不必拘泥于任何形式了,要刚就刚,要柔就柔,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刚才你显然也是特意留了手的,否则抓住我的脖子,五指一合,我现在的颈椎就已经碎了,就算你不想杀我,最后救回来,也是个高位截瘫,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黄莺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又长出了一口气道:“何况,郭追的伤我们还需要你帮忙,今天这事情就算是我无理取闹了,我给你赔礼道歉,咱们到此为止如何?还有裴炎,你也别叫你的人拿枪吓唬我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怕这些的。就算你敢以干城军区的名义和我的领导交涉,最后也一定是不了了之。”
“我和郭追是军里过命的交情,哪里会吓唬他未来的老婆。刚才我这只不过是要大家都冷静一下而已,说的再多也只是废话,算不得准的。何况以你的人脉,我怎么做还不是和没做一样,这些枪里装的都是训练弹,吓唬你的这些手下的。”裴炎看见双方已经有了把手言和的意思,连忙一声令下,叫凉亭四周树丛中的手下统统撤出了小院儿,随后又朝着坐在轮椅上的郭追一摊手,做了个表示自己非常无辜的架势。
“老郭,你看这事闹的,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郭追仰头看了一下裴炎,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又看了一眼凉亭里面的黄莺和白泽,脸上的神色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只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地道,都怪我事先没有把话说清楚,才叫白泽和黄莺有了这么一场误会。不过,裴炎你说的也对,咱们练拳的人,从来都是不打不相识的,只要心里没有恶意,交情还不都是自己打出来的么!这点事儿,大家说开了,自然就满天云彩都散了。”
“另外,这件事完了以后,我和黄莺回到京里,就要正式订婚了,到时候裴炎你和白泽,一定要来喝杯酒,到时候咱们有的是时间聊聊。”
“哦,老爷子终于松口了么?这可是大喜事呀!”裴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狠狠的拍了郭追肩膀一下:“你们两个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恭喜,恭喜!”
“好,到时候一定要上门喝杯喜酒。”白泽是听过裴炎说起过郭追和黄莺之间的事情的,知道两个人之所以到这么大还没有个结果,就是因为郭家的长辈没有同意,如今眼见两人修成正果,人家又好意来邀,他当然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只是他素来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场面话,只一口答应下来,便不多说。
而事实上,白泽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很,郭追身为国安局特别行动处的副处长,可谓位高权重,又是出身京城郭家,太子党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之所以要在这时候出言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的订婚典礼,说白了也是真心要化解双方之间的矛盾。
否则以他的地位,白泽功夫再高,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也有郭追要求到白泽的地方,他的伤是白泽打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有白泽只靠黄莺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治好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武术里想要打穴,拿穴虽然不容易,但功夫练到郭追这种地步,却也不难,何况黄莺还是为精通暗器的大家高手,制人穴道只是个基础。可白泽打人的时候,用的却是内家阴劲,力量不但作用在穴位本身,而且更往里渗透到了脏腑和骨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要治起来可实实在在是件麻烦事。
不但要解穴,还要疗伤。因为伤的脊椎上的夹脊关,里面就是脊髓,上连于脑,位置敏感,所以在治疗过程中,稍一大意就会给郭追带来无法弥补的后续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