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哆一个漂亮的急转漂移,小车稳稳当当肩并肩停在低调的商务林肯身边。
“我把山里带出来的农货带来当见面礼了!”纪哆打开后备箱,招手叫他过来。后备箱里只有一半颇为寒酸的农货,另一半已经送给贺远寒了。
他也不是故意寒酸,第一次拜见老丈人,提溜这点东西,这关系不当场翻脸是家教好,过后也几本告吹了。
在陈姜生一番掏心掏肺的形容里,纪哆就是颗霜打的小白菜,窝窝囊囊的猪都不来拱。为了严格配合,避免他过后挨揍,纪哆临时买了件疯狂跑毛的羽绒服,揣手往门口一蹲,大过年的宜行善宜积德,来往的富豪大老板们都得停下来给孩子塞俩钢镚儿。
不过纪哆把脸捯饬得干净清爽,还找凌善借了罐补水面膜连覆三天,感觉一捏一汪水。
陈姜生步履轻快地过来帮忙,他看得出纪哆有点拘谨,睫毛都在抖,他偷偷拉住他的手,宽松的毛衣袖子一遮,谁都看不见,“阿姨出门遛狗了不在,我爸还在书房看报纸,先去见他?”
“好、好的。”
纪哆仿佛一头初来乍到的猫,认怂怕生,恨不得在玄关的墙角里缩成一只大毛球。
统一服装的保姆们过来搭把手,客气地接下山里的年货,纪哆要不是被陈姜生勾着手指,大抵会逃命似的蹿出门。
别墅风格各有特色,又千篇一律,陈家这一栋和纪家的像镜里镜外,连主卧书房的安排都一模一样。纪哆和陈姜生都拥有相同的走廊尽头的书卧合一的卧室,陈老实的书房也如纪闲云那般都安排在三楼,拥有异形屋顶与极好的采光。
房门半掩,陈姜生连门都不敲,“爸,纪哆来了。”
“伯父。”纪哆一说话两腮就硬成石头,紧张地搅着手指头。他知道陈老实去年过的六十五大寿,饶是老当益壮,和蔼中透着庄严,可看起来也有七十多。这是过度辛劳的后遗症,那些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的财富同样意味着他们不敢想象的付出。
陈老实并不惊讶,儿子随妈,纪哆像他妈,漂亮纤瘦干练利落,就是囊子随纪闲云,父子俩都心慈手软但意志坚定。他对陈姜生道:“给孩子搬个椅子坐。”
纪哆忙道:“不必了,我站着就成,伯父,应该的。”
“这是伯父谢纪教授的,他替我教导那么久的儿子,你也帮过陈姜生不少忙。纪教授不方便,你是他儿子,替他坐一回还不应该!坐吧,孩子。”
陈姜生给他搬来把椅子,顺手给自己拉来只凳子习惯性地紧挨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