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哆……他不上学不上班,又没有家里人等他,“做饭去。”
陈姜生把冰箱里能找到的熟食热了热,对手机上乱成一团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强行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叫了份汤,
卫生间哗然的水声戛然而止,纪哆用棉签掏耳朵,陈姜生收回大事不好的神情,“我必须回去了。”
陈姜生泰然自若地走到小区门口,车还是那辆程亮的商务,只是司机换成跟了陈老实二十多年一丝不苟的老马叔叔。
“小马呢。”陈姜生哈欠连天地上车。
“他暂时停职,以后由我负责接送。”老马一脸严肃,同时大义灭亲,“这是他应得的,游手好闲半年,也不知道哪来的脸拿工资和奖金。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发现。”
果然高官都是小三和司机拉下马的,陈姜生一走就是一晚半天,陈老实招来司机小马,小马从未见过大老板和老爹的双重夹击,没等严刑拷问,就坦白从宽,主动争取当污点证人以求减刑。
“所以我爸是准备三堂会审我了?”
老马不卑不亢:“这个我不清楚。”
别墅双开大门上的对联红得触目惊心,陈老实书法协会荣誉会员,每年都从会长那请一幅。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摆满待客的瓜果点心,几个保姆正手忙脚乱地打扫,所过之处垃圾无影无踪、桌面光影立现,简直像变魔术。
卧室内温度逼近二十五度,陆江江脱了貂,只穿一身修身暗红旗袍,手里血压计:“你就量一下吧,让我放心。”
陈老实仰头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眼神犀利如鹰,忽的:“你给我滚进来!”
陆江江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赶紧把血压计收回去,痛心疾首:“这回我可不帮你说好话了,姜姜,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做错了事不怕,要敢认!小马已经停薪半年,他家儿子才十三个月!”
陈姜生磨磨蹭蹭地进来,等她走后听见关门声才不卑不亢地喊了声:“爸。”
陈老实双眼眯成一条缝,看起来有点骇人,曲起食指关节嗒嗒敲着书桌,“你他妈的瞒你老子瞒了半年!你当我不知道!我瞧着快过年了你也是真的忙就没说!结果呢,你大年夜就敢给我跑!”
他单手一拨,一叠照片如雪花般洒纷纷扬扬洒落满地,半年的岁月便如这些明码印在纸上的画面在心头凝固。全是陈姜生和纪哆不经意间被拍下来的合照,大多数的背景是小区门口,他们一起逛超市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和零食,仿佛一对同居恩爱的小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