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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纪哆会躲回屋内,找理由不去了,没想到纪哆只是抽抽鼻子,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极不情愿往电梯方向走。

“科院……科大的天文系并不好,排名九十八。”陈姜生笔挺地站着,才不像他,区区一场雨就不堪一击了,以后有他的苦吃。

纪哆无所谓道:“你查的太早,几年前的排名了吧,根据最新排名,掉到一百开外了。怎么你也劝我吗,没用的我告诉你,老子就是迷途少年,不对是迷途大龄未婚男青年,铁了心不学好,怎么样!有意见?”

这浑似不可一世的臭流氓语气,让陈姜生陷入那日被壁咚的惊恐里,电梯很快平稳停在一楼,门开的瞬间,他终于伏低做小地承认:“哆哥最威武。”

纪哆转头一瞅,心想陈姜生真是小可怜。他自己是重度偏科症患者,陈姜生学习起来仿佛根本不用脑,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能代替大脑运转,走路都能琢磨出一道数学题的最优解,不放归学校真是活该天打五雷轰。

可惜目前是个前途无光的小保安。

诸天神佛在上,他真不是瞧不起维护社会平稳运转与调节人际关系的大好职业。

从家到地铁站这一过程中,纪哆扛着雨伞,一脚一声“吧唧”,踩水踩得怡然自乐。

陈姜生:“……”

是苦中作乐,陈姜生盯着他愉快的背影如实想道,同时嘴角浮出一丝压抑的苍白冷笑,唯恐一个不注意笑出动静前功尽弃。纪哆最终会受不了的,会又娇气又委屈地哭,然后假装一朵娇花找他借肩膀靠一靠。上过一次的当,牢记教训,把守最初的打算,他才不轻易揭穿他的极诱惑的完美人设。

这天上班的上学的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纪哆的伞主要盖书包,到学校时耳朵里都进水了,坐在阶梯教室里,觉得自己十分像块滥竽充数的注水猪肉。再一看教室里,人人都如出一辙的狼狈不堪。

午休时间从十二点开始,一点二十开始上下午第一节 课。纪哆故意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所幸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可他是个“异端份子”,把他隔离在班级的大圈子外,连留学生和他这样的交换生也不理会他。

谁都不相信一个从不交友、宿舍一天不住在外面租房子、四肢健全的学生是个正常人。

纪哆第二次遇见乔朝,非常欣慰地喊了他一声:“乔朝!”

说来也是无缘,他们每周这一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与下午第一节 课重叠,然而他只遇到过乔朝那一次。好些时候纪哆吃完午饭提前回教室,路过这间的时候,能看见中间桌子上摆了乔朝用来占座的书。

然而穿了一身当季潮牌的乔朝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占完座就摇曳生姿地走了,半秒钟都没有多停留,更没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