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留意一下,”桓容顿了顿,“如果有鹰从北飞来,立即禀报。”
“诺!”
见桓容确无大碍,阿黍又点亮两盏三足灯,将室内照得通亮。
桓容收起玉簪,决定明后日派人入坊市银楼,看看是否能用金银镶嵌,将断面重接起来。
至于亲自前往,桓容压根想都不敢想。
现如今,桓容轻易不出刺使府。即使出门,必定也是车门紧闭,车窗落下,并叮嘱健仆私兵,挑人少的路走,绝不往人多的地方挤。
不是他不亲民,官大就高高在上,实在是百姓过于热情,围住就不放人。
十次出门,九次要成人形花架。
这样的经历,非寻常可以表述。如非必要,桓使君绝不想再体验一回。
随着幽州仁政在豫州实行,商贸逐渐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桓容的名声更盛往昔。如今出门,人形花架算是客气,若是不小心被“逮到”,必定是银钗银簪齐飞,手镯彩宝并砸,那叫一个惊险刺激。
桓容有过一次体验,唯一的感觉是:自己能不能平安恢复,是不是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宝石砸死的人?
想到这里,桓使君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看堆在一旁的竹简,实在没心思处理,干脆一把推开,回身取来一张绢布,提笔饱蘸墨汁,悬腕其上,思量许久,方才落下第一行字。
窗外风雨渐急,簌簌的冷风摇动桂木,枝头金黄花瓣被雨砸落,又随风飞起,最终落到地面,浮在雨聚而成的水洼之上,倏尔被水珠砸散,时而又连成一片。
天空愈发阴沉,乌云久久不散。
可以预见,这场雨会持续许久,或将会下上整夜。
桓容写完书信,放下笔,吹干绢上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