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紧皱着眉头,泄露了一丝不高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端起了面孔,将所有的情绪收回,不让她轻易发现。
“咦,我的口袋好像漏了。”
大小姐低着头,似乎苦恼不已。
“你摸一摸,这是不是破了?”
戚厌还在病中,对外界的感知都是模糊的,他迷迷糊糊听从她的话,伸手探进了她的校服口袋,摸到了一颗水果糖,它被透明的糖纸包裹着,折射出一种澄澄晶晶的光彩。
他一怔。
戚厌正要塞回去,大小姐双手插进了兜里,歪着头看他,“怎样,我的兜兜是不是破了?”
“……”
戚厌眉梢微动。
她的手插在衣兜里,他怎么敢伸进去,触碰她的肌肤?
男孩把水果糖放到床头,硬邦邦地说,“我不喜欢吃糖。”
这种奢侈的、漂亮的、像童话一样的东西,不是他能拥有的。
但大小姐并没有回收这一颗水果糖,她仿佛遗忘了它,孤零零躺在他的床头。
戚厌抿着唇,把它裹了一层保鲜膜,再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旧铁盒里,放在那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的旁边。
一场高烧之后,十四岁的男孩进入了变声期,低沉嘶哑的公鸭嗓。
很难听。
戚厌更不爱说话了,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在班级里的存在感急速缩小,同学觉得这年级第二的优等生很冷,很凶,就像是一丛暗沉的荆棘,刺刺的,不管怎么碰都要被扎得体无完肤。
久而久之,钉子碰多了,没人愿意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