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开了罐子,捻起一块,晶莹饱满,澄色透亮,含进嘴里,一股甜味直冲天灵盖。
江霁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小孩一样,很没有规矩地吐到掌心。
他还使劲呸了两下,表示他对此物的嫌弃。
江霁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将青玉罐子扫入袖中,跃窗而去。太上墟浮在昆仑山上,三千仙山都沉沉睡去,窸窸窣窣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江霁的衣袍掠过一只蒲卢,它正衔了一只半死不活的螟蛉,被风浪旋得打了好几个转。
螟蛉抓住时机,蹬腿就跑。
它好巧不巧,撞入了另一个掌心。
绯红捏着螟蛉双翅,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有自投罗网的,不知炸着吃的风味如何。”
螟蛉一听,干脆放弃挣扎,咱干不过你们,蒸的炸的,爱咋的就咋的吧。
“师姐。”
江霁落地,衣袂飘飘。
绯红却不看他,只是说,“螟蛉有义子之名,据说是蒲卢不产子,就把螟蛉当子喂养,可实际上呢,蒲卢把螟蛉衔回巢中,就用毒针把它蜇个半死,再慢慢吃光它。”她缓缓抬头,凝视着他,“师弟,你说你我,谁是螟蛉,谁又是蒲卢呢?”
江霁突然举起袖子。
他捏住绯红的嘴,扔进了一块饴,硬块与牙齿清脆碰撞。
甜津陡然涌上,绯红皱得眉眼都乱成一团。
“不准吐,吃完。”
绯红想唾出来,被他强硬捂着嘴,生生嚼碎大片饴块,几缕甜液沾着他的指缝。
绯红空出手,抽出腰间一截春风烈火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