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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汤舍告辞时,赵润亲自将其送出甘露殿,还善意询问汤舍的住所,若是还未有落脚处,他自会派人安排。

不过汤舍婉言谢绝,因为他已经接受了刑部尚书唐铮的邀请,准备住在唐府——赵弘润估计,这帮法家门徒,很可能是要聚众商议对策,看看是否有办法将法家的书籍塞到国立学塾的教材当中。

果然,当日晚上,刑部尚书唐铮邀请了朝中许多法家门徒,主要是刑部官员,也有大理寺的官员,甚至于,就连口碑、名声都很差的天策府右都尉张启功,都受到了邀请。

而最让赵润感到惊讶的,莫过于他的宗卫周朴,这个宗卫出身的家伙,居然也混到了法家子弟的集会当中。

要知道,周朴根本不是什么尊崇法家学派的人,这笑面虎,纯粹就是对用酷刑折磨人一事有着某种癖好而已。

就在法家门徒们聚会的时候,吏部的官员刘束,亦拜访了吏部尚书郑图。

在两人私下会晤时,刘束对郑图说道:“法家门徒,眼下正在唐尚书的府上聚会,我等亦要有所准备。”

至于什么聚会,纵使刘束不提,吏部尚书郑图亦心知肚明。

最近闹得风风火火的,不就是“国立学塾”那档子事么?

郑图闻言默然不语。

儒法之争,经久不衰,跟墨家、农家不同,法家一直以来都是儒家的强劲对手,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儒法两家的门徒,谁都不肯在学术上示弱。

问题是,自前吏部尚书贺枚过世之后,儒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就一落千丈,再加上法家那边又请来了汤舍那个老物,不得不说,这让郑图、刘束等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更要紧的是,他郑图在那位年轻君主面前并不是很得宠,这可如何是好?

对此,刘束低声说道:“据我所知,平丘的张异、中牟的卢叙、新郑的严烈等等,这几位我儒家在野的大贤,听闻此事亦在赶来的途中……”

郑图眨了眨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要知道,平丘的张异、中牟的卢叙、新郑的严烈等人,虽说固然是他们儒家的当世大贤,但问题是这几位都是那种无心仕官、只是在家研究学问、教导后人的人,跟汤舍这等曾经担任过刑部左侍郎、且他兄长又是前前刑部尚书的遗老,虽说名气相当,但论在朝中的影响力,恐怕远远不如。

在听了郑图的担忧后,刘束笑着说道:“尚书大人难道忘了内朝的蔺玉阳、冯玉、温崎、介子鸱?亦忘了汾阴的寇正、刘病已?还有安邑的骆瑸?这几位,可都是我儒家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