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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这种地步,其实已经可以说,魏韩之战已然结束,剩下的,只不过是收尾善后而已。

对于这些事,有不少韩人看在眼里,就比如韩国的丞相申不骇。

当这位老丞相得知韩王然曾与魏公子润会面过,再结合随后暴鸢的种种消极作战行为,老丞相当即就猜到了几分真相。

因此,他在韩王然于四月初返回邯郸后,曾单独面见韩王然,求证心中的猜测。

韩王然并没有隐瞒,将他与魏公子润的私下协议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申不骇,听得申不骇久久默然不语。

平心而论,申不骇并不是反对韩王然的决定,甚至于,他还有些佩服这位年轻的君王那毅然壮士断腕的果断,毕竟,割让王都在内的邯郸郡南部所有城池,这种大手笔,可并非随随便便就敢说出口的。

老丞相只是觉得有些悲哀:他韩国曾经是多么的强大,如今却沦落到要以割让王都的方式来向魏国乞和,该死的,要知道魏国那可是他们曾经的手下败将,在长达五十年的岁月里都不敢主动挑衅。

“大王有何打算?”申不骇询问道,略显浑浊的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君王。

事实证明,韩王然并没有让他失望,在听到他的询问后,这位年轻君王掷地有声地说道:“孤打算迁都蓟县,暂避魏国锋芒,而后励精图治,以待日后。”

看着双目神采奕奕的韩王然,申不骇微微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尽管这场仗他们韩国打了败仗,但鉴于韩王然及时说服魏公子润,暗中终止了这场战争,使得韩国保全了不少有生军力,因此,损失倒也不是很大,至少比国家被魏国覆灭要好得多。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位年轻的君王在遭受这个挫折后,是否会变得心灰意冷,亦或者,这位年轻的君王是否有带领韩国东山再起的野望。

而试探的结果,让申不骇颇感欣慰:眼前这位年轻的君王,丝毫未曾气馁,甚至于,早已想好了后续。

接下来的谈论,其实也没什么可谈论的了,毕竟“割让邯郸”说来简单,但个中意义,相信每一名韩人皆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老丞相申不骇那样理智,就比如荡阴侯韩阳,他在隐隐察觉到韩王然与赵弘润私底下的协议后,就坚决反对向魏国乞和,甚至于,他还搬出了釐侯韩武在被魏将伍忌掳走时所下达的严令:在这场事关韩国兴亡的战争中,谁敢轻言降和,就是整个国家的罪人。

为此,荡阴侯韩阳频繁奔走,游说秦开、乐弈、司马尚等将军,希望这些将军能配合他对邯郸甚至是韩王然施加压力,遵从釐侯韩武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与魏国继续开战,至少得逼得魏国主动提议以平局收场——绝不是以“割让王都邯郸”作为代价。

起初韩王然对荡阴侯韩阳还有所容忍,毕竟荡阴侯韩阳的这些行为,足以证明这位君侯对国家确实是赤胆忠心,只不过双方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以至于出现了分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