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靖王自会嵇山入京,赵王大清早便去迎候,而今日,太后召靖王入宫,也有安抚之意。
太后道:“来,给皇兄赐坐。”
宦官早已预备好了锦墩,搬到了陈义兴身后。
陈义兴却还是郑重其事地朝太后行了礼,方才侧身坐下,道:“多谢太后。”
太后命人斟茶,她努力在营造一种家里人拉家常的气氛,所以先喝了口茶,才笑吟吟地道:“皇兄这一路来,可有什么见闻吗?哀家一直都深居宫中,外间的事,所知不多。”
站在一旁的张敬颇为紧张地看着靖王殿下,他知道,这是太后的用意,是想要试探一下靖王对当今时局的态度。
陈义兴叹了口气,心里先是想到的,却是陈凯之,他平静的面容里不自觉地泛起笑意:“这一路上都在船上,不过见闻是有的,倒是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太后柳眉微挑,似是觉得惊讶。
靖王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人,尽力不触碰朝中的事,这几年,都在会稽山中隐居不出,对他来说,有趣二字,想必是极难得的,他若是觉得有趣,那么一定……有趣极了。
又或者……
太后轻轻放下了茶盏,心里想,莫非他有什么深意吗?
太后也是来了兴趣,抿嘴一笑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有趣?”
陈义兴不禁微微一笑,随即笑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叹道:“不过是个寻常的少年罢了,恰巧和臣有一些渊源,说出来,只怕要令娘娘见笑。”
太后知道陈义兴不肯说,或许是他说出来之后,怕自己去“打扰”这个人罢,便也知趣地不再追问。
“能引起皇兄的注意的人,一定是极出彩的人物,哀家倒是想见识一二。”接着,点到即止:“皇兄在京里可住得惯吗?”
陈义兴颌首道:“臣在哪里都住得惯的,这京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会住不惯呢?倒是令娘娘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