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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涂接着道:“……冯渡自贞观八年始任礼部主事,历时六年,贞观十四年,冯渡调任监察御史,纠察诸官风纪及不法,任内颇有人望,侍中魏征生前曾多次赞誉其不畏强权,敢鸣不平事,直到如今,冯渡仍是监察御史,再无调动。”

李世民皱眉:“他怎会与蜀王扯上关系?蜀王向来不思进取,恣意任性,甚少为朝廷荐才,这个冯渡当初怎会想到投行卷到蜀王府上?再说,朕的皇子们没有一个愿意离开长安,包括蜀王也常称病驻留长安数年仍不走,冯渡上的这道奏疏连蜀王都包括进去了,他是什么意思?”

常涂沉默片刻,忽然道:“要不要老奴将冯渡缉拿下狱?老奴对刑讯颇有心得,寻常人在老奴手下撑不过半个时辰,知道的全都招了……”

李世民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冯渡只不过上了一道奏疏而已,魏征才去世几天,朝中便有因言获罪者,朕若将冯渡拿下狱,你难道想让天下人唾骂朕是昏君吗?”

常涂垂头:“老奴不敢。”

李世民哼了哼,道:“叫你的人密切注视冯渡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及时来报。”

“是。”

“只许监视,不许对他有任何行动。”

“是。”

“朕下旨之后,诸皇子反应如何?”

“诸皇子皆不愿离京,得知是冯渡带头上谏后,皆对其痛骂不已,昨日越王殿下还领着一群功勋子弟朝冯渡的府邸扔了火把,差点烧了他的屋子。”

李世民面现怒色,重重一哼,道:“这些不争气的东西!”

缓缓阖上眼,李世民此刻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蜀王李愔……竟是蜀王。

可是,果真是他在背后指使冯渡么?

蜀王是个典型的纨绔,性好游猎渔色,性情暴躁跳脱,从来没有参与过朝堂任何事务,在朝中的人脉也几乎没有,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没事去指使冯渡上那道对他自己也不利的奏疏?除非他吃错药,嗑多了五石散。

然而,李世民转念一想,想到一个细思恐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