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种打量的眼神让温鹤很反感。

“哟,小帅哥,你男朋友呢?”男人凑近半步,拖长着音调问道。

温鹤眉头皱得更深。

“问你呢——”男人提高音量,在人潮汹涌中却显得理所当然,“你男朋友呢?”

温鹤抵着吧台,酒保在另一边忙着招呼客人,坐在附近的客人要么没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要么没心思管闲事,要么没心思管闲事却有心思看热闹,总之就是没人有打算管一下的意思。

男人又咕噜地说了好些醉话,不知道他对男朋友有什么执着,句句都离不开这三个字,倒是没有动手,但就是赖在那里不走,也不让温鹤走。温鹤开始认真思考,他是不是得就男朋友这个话题现场编一篇八百字高考作文才能把这人轰走。

男人正说得起劲,猛然一个趔趄,冷不防地被人往后扯了出去,邢文博一个闪身,拦到温鹤面前,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却是冷的,“这位叔,人家还没成年呢,能要点脸别缠着人不放么?”

但凡耍酒疯的人多半是五分清醒五分醉意,男人被邢文博这么一激,狠相立刻露了出来,“你他妈说什么——”

邢文博随手往隔壁桌子上抓起一瓶还没开封的啤酒,“借用一下。”再面对男人往前一步,一字一顿,“我说让你要点脸。”

温鹤刚才也怕,却还没现在那么怕,邢文博这个动作气场太强,他手里那个完好无损的啤酒瓶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开来,露出尖锐的棱角,将某些丑陋连同他自己撕得皮开肉绽。温鹤连忙拉住邢文博的衣袖,“别——”

酒保终于过来了,远远朝保安招手。男人知道无论刚刚对那个落单的小男孩有什么想法,现在这想法都没得想了,不耐烦地又抱怨了几句,摸着路往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

邢文博一直等男人走远,才把酒瓶放了回去。那桌上的几个人讶异地看了邢文博好一会儿,这男孩看着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日常泡吧的那类人,真不知那一瞬间哪来的魄力。

两人也没心情再在这呆了,“走吧。”邢文博回头对温鹤说。

“嗯。”温鹤点头。

“等等——”邢文博又对酒保道,“炸鸡给我打包一下。”

温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