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只粗粗识过几个字,在家中遭祸时能毅然上京伸冤,已是难得。谁知她天赋绝佳,竟还考中了状元。是他们夫妻亏欠了她,不能给她请来饱学鸿儒教导。她如今犯下欺君之罪,全是为了他们。
秦素问见父母俱是羞愧难当,怕他们下一刻便要跪下请罪,将一切和盘托出,只得道:“舟车劳顿,还请二老先行休整,有什么话明日再叙吧。”
赵霁月一想二老年事已高,忙附和道:“正是呢!往后常在京中,什么话都能留着慢慢说,不必急在一时。还是保重身子要紧。”她早早便吩咐了屋舍,立时就能安排人住进去。
送走了两老,秦素问出了下神,又笑着摸摸赵霁月的脸:“殿下的饭食往后再做来给我吃,今日先让殿下尝尝我的手艺。”
秦母将家中衣食照料妥帖,鲜少让女儿沾手。秦素问并不会什么高超的厨艺,她只下了两碗阳春面,各卧一个不甚完美的荷包蛋,端到赵霁月眼前时,还是见她感动的要哭。
“殿下尝尝吧。”
赵霁月点头,取来银箸忙忙挑面吃。
那面沸水里刚捞起,烫的她嘶嘶吸气,却怎么也不肯吐出来。
秦素问静静看她咽下汤面,清清嗓子:“殿下,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如果她也像赵霁一样身在其中,或许她也会很满足很欣喜,自愿沉沦梦中不再醒来。可惜她是清醒的那个,连一时的放纵都显得可耻。
赵霁月抱着碗,被碗底烫得掌心通红。
她愣愣听驸马说完,半晌回不过神来,只在莹然的泪光里呆呆问她:“我们如今这样,不好吗?”
“这样很好。”
家人陪在身边,还有痴心不改的公主恋慕,做了状元跻身朝堂,似乎所有的愿望的都满足了。可这只是她秦素问一个人的圆满,
“我可以一辈子做公主,做你的妻子。”赵霁月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王爷。”秦素问摇头,“我并不需要一个妻子,你也不能始终当一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