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月无有不应:“甚好。”
秦素问卷起袖子, 待公主在妆镜台前坐下,这才凑上前,执笔细细描摹蛾眉。
她的手早在练字时便练得很稳,笔触轻轻落在眉间,画出一道道均匀轻薄的黛色, 并不比经年服侍公主上妆的宫人逊色。赵霁月从纤毫毕现的水银镜中瞧见,心里便是一甜。
驸马有心效张敞画眉, 满足她闺房中的情趣,她也不是不可学孟光那般,与驸马举案齐眉。
赵霁月偷眼望水镜中的秦素问,心中甜津津的, 有些醺醺然。秦素问将她的小动作尽览, 胸中愈发五味杂陈。
“殿下可还满意?”
赵霁月点头,满脸的红晕:“满意。”
秦素问将眉黛放回妆镜台,牵起公主的手,“今日新婚, 我带你去外头走走, 可好?”
“好。”
秦素问为她披上披风,心中喟叹:对着自己, 这位殿下的嘴里怕是说不出个反对意见的。
公主驸马出行,底下的人即刻便打点好了仪仗,事事俱是妥帖周到,务求让两位主人尽兴称心。秦素问扶着赵霁月上了马车,发觉昨夜那轻视于她的宫婢已不见了身影。
她朝满脸欢快笑意的赵霁月看一眼,没有问出口,只是道:“咱们便在城中各坊转一圈,殿下有喜欢的,便下去走走看看;若是不喜欢,再往城外去放风。”
驾车的人没听见公主殿下反对,便依言赶着车在城里转悠。
车轱辘有节奏地响动,赵霁月揭帘朝外张望,不时扭头和驸马分享几句新鲜见闻,看着兴致高昂。秦素问放了心,谁知公主忽然变了脸色,闷声道:“不走这条路。”
秦素问借着帘子的缝隙,一眼瞧出那是医馆所在的坊市。
“殿下,”她心中一动,笑道:“马车里闷得很,不如出去外面走走?”
赵霁月动动嘴,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眼睛,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是泄气道:“便依驸马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