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再言语,低着头不知思索何事。众人也不管他,一边听着屋里自家老爷的战况,一边低声调笑闲叙。
到了天明换班之时,憋了一夜火气的金甲神,各自去合意的女子处寻欢作乐,更顾不上一个面生的同僚去向哪里。
陈启文躲在假山里,攥着那装了香茅的荷包,对着各处亭台张望。
宣王殿下被那墙壁吸走,他和沈玉林都被吓了一跳。沈玉林急得直往墙上撞,奈何撞得头破血流也进不去。
他心里有所猜测,嘱咐沈玉林将消息传进宫里,便把医续断给他的香茅妥善装好,试探性地对墙壁伸伸手,被吞没了半个手掌。
这墙壁对他的吸引比第一次微弱些,仿佛将主动权交给了他自己。陈启文想着赵霁对他的恩情,闭着眼睛进了。
外头是白天,幻境里却是夜晚。
陈启文记忆绝佳,又对着那面墙壁看了一夜,早把地形记在心里。他借着灯笼的光亮辨清方位,躲在暗处记下巡逻的规律,觑着空隙摸进了金甲神的住处,偷来一套衣裳。
换了衣裳也不敢高调行走,陈启文想着往朱子阔住的小屋去,若是遇上小環,或许可以说动她相助。
谁知路上还是不小心露了行迹,被一队守卫撞见。陈启文原还当是必死之局,谁知他们竟没有发觉他的身份,自顾自说了几句话,拉着他便走。
原来有个金甲神被一位宾客老爷叫走了,给守夜的人少了一个,索性将他顶上了。
陈启文不料他们这样好混入,疑心这是圈套,还暗自戒备许久。直到前头宴席散去,柳老爷带着三五女子回来,他听着同列的人说起闲话,这才大着胆子说几句,好让自己不要太突兀。
谁知却听了一个可怜女子痴心错付的故事。
他心里郁结,却还是要打起精神,寻找赵霁的下落。
那些人提起的“姓赵的”,多半就是赵霁。他原本想要探问出住所,又怕惹人怀疑,只能靠自己推敲。
他捡一根枯枝在手里,蹲在地上划出办宴的大湖、柳老爷的主院,依着记忆补上相近的屋舍,判断出客房的大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