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赵霁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蟒袍玉带,头上的小冠乃是内廷御赐,昭显着当今天子对他的厚爱。
“启文,慢点儿。”
他松开仆婢的手,回身对车架上探出身子的人微微一笑。
赵霁是金玉堆砌出的皇族,举手投足都是皇家的泱泱贵气。他生的秀气白净,俊美中还带着些忠厚与豁达,只有肖似女子的双睫,露出些许宛然风流。
车上的人不为这体贴所动,侧身避开宣王的手臂,灵活地跳下马车。
他神色恭谨地道:“小生不敢劳动王爷。”
“陈启文!”
赵霁长眉一皱,像是恼他不识抬举、辜负自己一番好意,但见那青灰色儒衫的少年人八风不动,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误了吉时就不灵了,咱们快点进去吧。”
侍卫们静默地肃清行路,与仆从们分列两侧拱卫宣王殿下,对王爷和陈启文的这点猫腻充耳不闻。
中骑都尉沈玉林被点派到宣王府,如今也随在队列里,对他们二人的事倒是知道一点。
当日羽林军从天台县迎回宣王赵霁,一同带回京的,还有这书生陈启文。
陈启文也不知什么缘故,对前尘往事一概不记得,若非身上带着文书路引,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宣王休养了半月,和这书生倒是很投契,每日都带在身边说话。
皇帝派了人去陈生原籍查问,还不曾有消息带回来。因宣王喜欢他,也不好将他撵出王府。
依着沈玉林看,这陈生虽神色冷淡,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儿妩媚姿态,王爷太亲近他,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