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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门口,见外面的街道上停着一辆吉普车,车上只有一名司机。我扭头吩咐格瑞特卡:“少尉,你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去。”说完就要拉开车门上车。没想到萨尼亚上尉拦住了格瑞特卡,“少尉,您还是陪将军坐后排吧,我要在前面为司机指路。”

萨尼亚上尉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路上没有主动回头和我说过话,都是我问到什么,他才回头简单地回答两句。

我们在接近德军阵地时,萨尼亚让司机停下车,他将一面早已准备好的白旗从车窗伸了出去,有规律地前后摆动着。

看到不停晃动着的白旗,我虽然明知道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不明真相的德军官兵向我们开火,但心里还是格外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一辆德军的三轮摩托车驶出了他们的阵地,向我们驶过来。摩托车在我们的面前停下后,从挎斗里跳出一名德军军官,他快步地走到了吉普车前,弯腰朝车里看了看,接着用德语说了几句。

我正打算让格瑞特卡回应,没想到萨尼亚已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并用娴熟的德语和对方交流起来。格瑞特卡在旁边小声地为我翻译说:“军长同志,萨尼亚上尉正在向对方表明我们的身份和来意。德军指挥官说这件事情他不能作主,要派人回去请示。”

格瑞特卡翻译到这里的时候,那名德军军官转身走到了三轮摩托车旁,吩咐了摩托车手几句。对方点了点头,随后驾驶着摩托车调了个头,向来的地方驶去。

德军军官在摩托车离开后,又重新回到了萨尼亚的面前,和他继续交谈起来。也许是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军官在整个交谈过程中,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容。

我的目光望着车外正在和萨尼亚交谈的军官,问格瑞特卡:“少尉,待会儿我们要去德军的司令部,你紧张吗?”

格瑞特卡在迟疑片刻后,摇着头言不由衷地说:“不紧张,军长同志,我一点都不紧张。”说不紧张,但他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变得沙哑了。

我没有拆穿他,而是笑呵呵地说道:“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个闻名已久的保卢斯将军,我的心里还特别紧张。少尉,现在紧张不要紧,只要待会儿见到保卢斯时不紧张就行了。”

我们等了大概十分钟,从德军的阵地里驶出了四辆三轮摩托车,每辆车上都有两名士兵。看到摩托车朝我们驶过来,正在和萨尼亚交谈的军官停了下来,朝那些摩托车迎了过去。在和他的部下简短交流过后,他重新地走回了萨尼亚的身边,叽里哇啦地说了几句。

萨尼亚听后,冲他点了点头,接着走回到车旁,拉开车门探进半个身子向我报告说:“将军同志,德军军官说我们只能去三个人,坐他们的摩托车去,而且都要蒙上眼睛,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

我心里明白德军可能是怕我们偷看他们的防御阵地,才要将我们全部蒙上眼睛。正因为想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格外配合地对萨尼亚说道:“可以,上尉同志,就按他们说的办。”说完,我推开身边的车门走了下去。

那名军官看到吉普车里忽然出来一名女将军,先是一愣,接着走到我的身边,抬手敬了一个礼后,试探地问道:“请问您是奥夏宁娜将军吗?”

听到军官这么问,我不禁又是一愣,心说难道我现在这么有名,只要和我打交道的德军都知道我?但出于礼貌,我还是用蹩脚的德语回答说:“是的,我是奥夏宁娜。”

军官在确认了我的身份后,满脸堆笑地对我说了一堆话。说完后,他冲我身边的格瑞特卡歪了歪头,示意让他为我做翻译。格瑞特卡立即将军官的原话翻译给我听:“奥夏宁娜将军,您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我对您久仰大名,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不过根据规矩,要去我们的司令部,必须蒙上您和您部下的眼睛,希望您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