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拼命地点点头,接着催促他:“上尉消失,你给我说说,他们的营地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格拉姆斯耐心地向我介绍说:“霍特的坦克集团军是机械化部队,只有在平原上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他们的优势。而在开阔地上宿营的话,即使遭到敌军的攻击,营里的机械化部队也能及时地出击,将来犯之敌击溃或者消灭掉。”
我听完格拉姆斯的话以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种说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离发动袭击的时间还早,我望了一会儿,就放下瞭望远镜,和趴在旁边的米海耶夫聊起天来:“米海耶夫同志,当了工兵连长后,有什么感想啊?”
米海耶夫苦笑着说:“师长同志,您现在不是看到了吗?我就是您的御用翻译,您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工兵连如今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虽然他是开着玩笑说的这番话,但我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他有情绪,连忙安慰他说:“少尉同志,不用担心,师里前几天才补充了六千新兵,而且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来自古拉格集中营。等执行完这次任务回去,你可以亲自去挑选合适的人员补充进你的工兵连。”
“那真是太好了。”米海耶夫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地差点蹦了起来。他用手扶了扶他的圆框眼镜,接着说道:“从古拉格集中营里出来的人,也许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挖战壕修工事的水平,还真是其他的友军部队没法比的。”
我重新举起望远镜时,还特意强调了一句:“米海耶夫少尉,你放心,这件事情,等我们一回到独立师的防区,我就给你办。”
阿塞拜疆营地里依旧灯火通明,不过我看到很奇怪的一幕,数以百计的士兵聚集在帐篷之间的空地上,不停地坐起趴下,趴下又坐起。我把望远镜递给米海耶夫的时候,奇怪地说:“少尉同志,你来看看,这些阿塞拜疆人这么晚不睡觉,在搞什么名堂?”
米海耶夫接过望远镜只看了一眼,就向我解释说:“师长同志,阿塞拜疆人信奉伊斯兰教,他们每天要进行五次礼拜,分为晨礼、晌礼、脯礼、昏礼和宵礼,现在应该是他们做宵礼的时间。”
我接过米海耶夫递还给我的望远镜,低声地说:“现在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做礼拜吧,对他们中间的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礼拜。”
我和米海耶夫不说话了,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格拉姆斯却叽里哇啦地说开了,我本能地扭头看向旁边的米海耶夫,等待他为我做翻译。米海耶夫也不含糊,立即为我翻译刚才格拉姆斯所说的话:“师长阁下,我有个建议。既然您喜欢搞偷袭战术,为什么不在部队里培养一点狙击手呢?有了狙击手后,你可以让他们化整为零,三五成群地到敌方的营地,去自由地猎杀哨兵或者巡逻队……”
我没等他说完,就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劲地追问道:“你说什么,上尉先生,狙击手?我没听错,是说的狙击手吗?”
“是的,师长阁下,是狙击手。”格拉姆斯深怕我不知道什么是狙击手,还专门解释说:“狙击手(snier)这个词源于1773年前后驻扎在印度的英国士兵的一种游戏,那里的士兵经常猎杀一种名叫沙锥鸟(snie)的敏捷的小鸟。由于这种鸟非常难于击中,因此长于此道的人被称为snier。后来,snier成为专业狙击手的正式叫法。真正现代意义的狙击手初现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时德军挑选士兵组成自由行动的狙击手,他们大多具有猎人和护林员的背景,对东西两线的英法军队和俄军造成了重大杀伤。”
苏军的狙击手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而声名鹊起的,虽然我早就想培训一批狙击手,可是由于我始终没有属于自己的部队,这个愿望就迟迟未能出现。我对狙击手的了解有限,现在听格拉姆斯说得头头是道,便虚心地向他请教起狙击手方面的问题:“上尉先生,您还知道些什么,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您就给我讲讲吧。”
格拉姆斯一点都不藏私,听到我的问题,点点头以后,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通常来说,狙击手分为两种:一种是受过完整正规狙击训练的具有正规编制的狙击手,另一种是在战时临时挑选的枪法准确的射手。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强健的身体和钢铁般的意志是必备的前提条件,而好枪法只是基本的素质而已。对于狙击手的训练,除了要求其贯彻狙击概念和熟练掌握武器系统外,还包括如何计算风差影响和测距,要学会潜伏行进,选择战术机动路线,构筑射击阵地,隐蔽地进入和撤出阵地,观测和发现隐藏的目标等。狙击手还要善于观察战区,确定可疑声音的方位,善于使用人工和天然材料进行伪装,能够迅速机动,具备忍受长时间潜伏的能力等。此外,狙击手还需要准确判读地图的能力,这往往能够帮助狙击手迅速、安全地进入和撤离阵地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