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敌人的皮划艇部队已经接近了河心,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对策,连忙对萨任说道:“师长同志,我有个办法,可以给正在渡河的德军予以重创。”
萨任听完,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用手指着河里的那些皮划艇,向他解释说:“敌人的橡皮艇移动迟缓,我们可以命令炮兵连开炮,用迫击炮大量地杀伤渡河的德军。”
萨任看着河上密密麻麻的皮划艇,有些犹豫地说:“敌人的队形是挺密集的,我也相信用迫击炮能大量杀伤他们,但是一旦开炮,暴露了我们炮兵连的所在地,势必会招来敌机的轰炸和远程重炮的轰击。炮兵连要是打光了,在后面的战斗中,我们的仗可就不好打了。”
不可否认,萨任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要是没有炮兵,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我们就有些吃亏了。不过眼看对面那些移动迟缓像靶子似的橡皮艇,不打的话,我心里也不舒服。斟酌再三,我想萨任建议说:“师长同志,这样吧。命令炮兵连开炮,每门炮五发连射后,立即转移阵地。边打边走,就算敌人发现了我们的炮兵连,也无法查找到他们的准确位置。”
听完我的建议,萨任满意地点点头,爽快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就按照你说的办。记住,一定要叮嘱罗日科夫中尉,让他的炮兵连打完五发连射后,就立即转移阵地。炮兵连可是我们师的宝贝,损失不起哦。”
我的命令下达后不到五分钟,炮兵连开火了。
迫击炮弹呼啸着飞向了敌人的橡皮艇队列里。很快一道又一道高高的水柱从敌人的橡皮艇队列里升起,一些被炮弹击中的满载士兵的渡艇,人体和橡皮艇的碎片夹杂在一起被炸上天空。侥幸没被炸中的士兵们,被吓得只好紧贴在橡皮艇上侧着身拼命划桨,希望能尽快靠岸,躲过我军的炮火打击。
看着一个又一个被炸得粉碎的橡皮艇,以及漂浮在河面上的尸体,萨任兴奋地叫了起来:“太棒了,我们的炮兵战士真是太棒了!奥夏宁娜同志,你看,这才打了几轮,起码就干掉了敌人四分之一的橡皮艇。”
和萨任的狂喜相比,我还保持着清晰的头脑,敌人这么多的橡皮艇,就算被我们的炮火打掉一半,剩下的士兵登陆后,依旧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敌人的炮击刚刚停止,橡皮艇和渡船上的敌人就陆续上了岸,向克鲁格洛夫水兵连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敌人离水兵阵地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阵地上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看到大弹坑套小弹坑的,焦黑一片的阵地,我的心都揪了起来,暗想:怎么回事?克鲁格洛夫他们怎么不还击啊,难道在敌人的轰炸和炮击的双重打击下,水兵指战员们都牺牲了?
那些戴着钢盔弯着腰端着枪的德国兵们,已经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战壕。就在这时,阵地上突然有两挺机枪吼叫起来,将正面的德国兵打倒了十几个,接着战壕里飞出了几十颗手榴弹,落在敌人的队列里爆炸。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伤亡惨重的敌人被吓得四散奔逃。战壕里站起来几十名水兵战士,用手里的冲锋枪、步枪向敌人猛烈射击着。打得敌人狼狈逃窜,逃回了他们刚才的出发地点,趴在河边向水兵们还击。
虽然敌人的进攻被我们打退了,但是我也看的出来,水兵连的伤亡也不小。敌人只要再发起一次进攻,他们几乎就被打光了。
这时卢金把电话打到了观察所,向我报告说:“中校同志,向南担任警戒的部队已经派出,是斯拉文上尉的四营。团的主力也遵照您的命令,全部退入了原804团的阵地。”
我默默地放下了电话,看着孤悬在河边的水兵连的阵地,心里感到格外难过,眼睁睁地看着这几十名水兵已经处于后无援兵的境地,一旦他们的弹药打光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全军覆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