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淼目光冷了一瞬,袖中的手缓缓收紧,向驾车的车夫:“回府。”
孟沛手握缰绳,看着相邻的马车在转角处拐弯,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淡了下去,目光沉沉看着马车消失,微一夹了马腹,向前而去。
卢家的宅子里面和旁处不同,里面遍种四季常青的树木灌丛,却甚少鲜花,和卢太尉那呆板的性子甚为相配。
孟沛进去的时候,远远便听见水声,待到通报了前去,温宣鱼和卢拾月屏退了左右,正坐在凉亭中,她们的脚下是一只漂亮的小画缸,里面放着几尾鱼,看着便是新打上来的。
偌大的莲塘中,泊着两艘小船。
孟沛一看便知道她们刚刚干了什么,春日的水也凉,他转头看温宣鱼,只见她的鬓发还有溅上的水珠,鼻侧也有一块没擦掉的泥。
“今日我父亲不在。”卢拾月提醒孟沛道,“我现在最大,是我叫阿鱼陪我去捉鱼的,你不能说阿鱼。”
孟沛伸出手去,温柔自然替温宣鱼擦掉鼻子上脏掉的泥,当着卢拾月如此,温宣鱼面上微微一红。
卢拾月见状微微挑眉,意味深长轻轻哼了一声。
孟沛道:“大嫂都开口了,我怎敢不从。回来的时候,大哥便千丁玲万嘱咐,要我务必听大嫂的,切莫要让大嫂生气。”
卢拾月这回真的哼了一声:“竟还记得我。”
孟沛笑道:“大哥时时刻刻都贴身带着大嫂送的那雪月荷包,常对着荷包感慨长吁短叹,恨不能飞过来。”那荷包正是当日卢拾月给温宣鱼带去的荷包,但薛竟可不是这样风花雪月之人。
卢拾月明知道孟沛瞎说,却还是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啊,不嫌弃丑就行。”
说到薛竟,她左右看了一眼,想起什么,道:“这两日我父亲回来,我瞧着面色不对,父亲才说朝中现在接连有大臣弹劾边将,最多的便是薛竟。说他在莱城一战中不听诏令,放弃援助万家军避祸出骨关驰援莱城,其后侥胜后,又以粮草未到的借口不肯出兵救护长安。若非是万淼拼力劝降赵武夷,只怕现在长安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