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臣妾于殿下而言又算什么呢?”
他受不了她无声痛惜的眼神,心里浪潮翻涌,藏在袖袋的信件被他掷出,积压数日的情绪一瞬爆发:“你说孤变了,说破天,阿雪爱的还是曾经身处光明仁义宽厚的萧洵,孤算得了什么?
孤卑鄙无耻利用你的真心,视人命如草芥,比不得太子妃品性高洁,更比不得礼部尚书沈大人磊落!
孤是怎样的人看了三年你总该明白,孤心里没有你,与其你日日枯等为孤苦心筹谋,不如趁早回头和你那沈大人双宿双飞。
没有霁家,孤照样可以坐上那个位子!霁尘雪,我放了你,你也放了我吧,我们别再互相折磨。”
“你说什么?”
同样的话萧洵却没有勇气说第二遍。他怕了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更怕没有守好自己的心。
这个女人太好,好得他自惭形秽,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不完美,提醒着他哪怕贵为太子也有被皇权压着跪下去的一天。
父皇不愿见嫡长子仁义无双为臣民称颂,底下那些日益掌权野心勃勃的弟弟们更不是省油的灯。他强行改了性子,将自我遗弃。他不愿屈服,所以选择抗争。
而抗争总有牺牲。起初他在鸾云宫借醉轻薄霁家长女,为的是将霁家纳入自己的羽翼,以世家之权增加手上的筹码。
而现在,他心软了,他不愿再利用此人了。
“霁尘雪。”洵太子假意释怀,眸光温柔,说着违心的话:“你如果喜欢沈大人,就跟他走吧。孤,放过你了。这是他写给你的信,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确很——”
“很什么?”
“的确很……般配。”
守在宫门口的薛内侍忧心之际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传出来,面色跟着一白!
亲手打了姐姐,崔溯后退半步仿佛站不稳,她知道自己要好好演下去,否则这一巴掌姐姐就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