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两人道了别,好像故友小聚,分别也轻松。但上了轿子,陈恪脸色便沉了下来。
严客卿说的都是陈恪知道的,只是谨王案的卷宗写得不甚完整,严客卿帮他还原了当时的案件。
但依照严客卿的话,当时严客卿只是一个局外人。可是陈恪对严客卿的怀疑却愈发加重,那些话听起来有条有理,动机、时机、证据,一应俱全,该有的角色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构成了一出完整的刺杀案,甚至将当时的勾结异族案一并了结。
——堪称完美。但是不对,勾结异族案他并没有参与,不知道陈慎查到了什么,而黄柏年如何勾结异族、如何买凶这些都不清楚,谨王案看似完美结案,细究之下却觉得仓促——像是为了堵住刺客和黄柏年的嘴。
陈恪单手支着下巴沉思,一时又抓不住其中的重点,不由得烦躁。
“王爷,严大人动身了。”全公公小声道。
陈恪掀起帘子,给关鸿丰一个眼神示意,关鸿丰会意,领命往严客卿走的方向去了。
放下帘子,陈恪静坐沉思,轿子摇摇晃晃,穿过街区可以听到人群的说话声,走过寂静的道理可以听到轿夫沉重的呼吸。
陈恪掀开帘子,一直走在一旁的全公公连忙凑上去,“王爷……”
“这是去哪?”
“回府。”
“入宫。”陈恪下令,说完放下帘子,窝进轿内的黑暗里。
全公公一怔,随即命令轿夫:“入宫……”
轿子摇摇晃晃,换了个方向,往皇宫去。
告别了陈恪,严客卿顿时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