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剑南沉吟道:“玄冥子在密信上写得明白,召集各派是为了让我等替他做一件大事。既然他缺的是人手,为何奉命赶往天都峰的门派,会在半路上遭遇偷袭呢。”
“或许……那魔教之中,亦有几方势力内斗不休。有些憎恶玄冥子的教徒,不愿见他羽翼渐丰,便想着先下手为强,除掉我等不得不听命于他的人。”
“丁叔说得在理。” 任剑南握紧了剑鞘,仰头望向远处的山脉。“只怕此行,凶多吉少啊。”
晌午过后,铸剑山庄一行人行至镇上,打算在一间事先约定过的客栈打尖。从门外往内窥看,只觉这客栈内部颇为宽敞,大堂却没摆放多少副桌椅,几乎是空空荡荡。写着“凤翔客栈”四字的牌匾不知何故落到了地下,还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任剑南率先跨过门槛,只觉一股强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扫视大堂四下,只见客栈连掌柜和跑堂都带着骷髅鬼面,客人却寥寥无几。只有三五个带着斗笠和面纱的人挤在角落,桌面上勉强摆着些酒菜。
虽然早听说西北天龙教势力颇盛,可也不料到了如此张扬的地步。
一名跑堂的迎上前来,面具之后透出冷静又有些沉闷的声音。“客官里边请。”
任剑南吸了口气,握着白晶剑鞘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面上仍是一派波澜不惊。他常年练琴,耳力颇精,已听出楼上亦埋伏着十余人。他们是玄冥子派来接应的部下?还是有意致他们死地的其他魔教中人?
他很清楚,此时的一个判断,便关系到身后几十人的性命,甚至铸剑山庄上下数百口人的存亡。
“这位兄台,敢问可是天都峰的信使么?” 任剑南微笑着做了个手势,手中的剑鞘巧妙地一推,将两面门板在背后关上。“少庄主!!”铸剑山庄的护剑使们想要扑过来,木门却严丝合缝,内部的门栓也插上了。
“丁叔,梅伯,请各位守住车马,勿让人靠近。”任剑南隔着门高声下令道。
客栈角落里坐着的一桌人中,传来些许窃窃轻笑。“铸剑山庄的……好胆色。和先前的……完全不同。”
“什么人?” 任剑南捕捉到了话中的一丝轻蔑,却并非敌意。“掌柜的,此店先前还招待过与在下同路的人么?”
“同路人?不知少侠与何人同路,又去往何方?”
掌柜的意有所指地道。从嗓音听来,似乎是位年事已高的老者,然而中气十足,显然内功深厚。
“……天都峰。”任剑南知道此时已无需隐瞒,便答道。
“可有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