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脸上的笑意似乎顿时间地变得意味有点不同了,若是细细观察,会发现那有着几分不屑。
而紧接着,张煌带着些苦口婆心的口吻道:“成之兄不知道吗?现在不时这个了,而今时兴的是新周刊,里头有费公、张公、赵公们的文章,那文章,啧啧……说起来,老夫也很想出一把气力,苦思冥想,投一篇稿子去,那位李尚之李先生,我也是很相熟的,上次在李公的府上见过几面,虽然没有出仕,却是学富五车。”
这话里话外,对太白集进行了鄙夷的同时,也算是抬高了自己。
怎么样,那李尚之乃是李公四弟的字,我隔三岔五去李家拜访的,连李家老四都认识。
这虽是有几分显摆的意思,可这本是人之常情的话,一般人遇到了张煌这般说,无论认同还是不认同,大抵也会敷衍几句过去。
偏偏这位张大人要显摆的对象是邓健,邓建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性子乖张,不高兴了,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会给一分半点。
一听张煌这么说,邓建顿时将眼睛微微眯起,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噢,可我就喜欢看太白集。”
抬杠了。
几个本还想在上官们面前插话的佥都御史,脸一下黑了,顿时噤若寒蝉。
张煌顿时有一种顶心顶肺之痛,好歹老夫还是你的上官呢,你……你……你邓健是什么意思?
心里这样想着,张煌的面上却奋力地不动声色,暗暗对自己说:“沉住气,沉住气,据上位者,该舂容大雅,行礼如仪。”
于是张煌只抿嘴一笑,道:“是啊,人各有所好嘛,也不能强求啊,哈,成之啊,这当值的时候,还是少带闲书来为妙,这样不好,其他的衙门或许有这样的风气,可是我等乃是御史言官,是清流嘛,当值的时候就该当值,似这等闲书,还是下值再看。”
这话也无可挑剔,道理上也说得通啊,上班时间呢。
几个佥都御史也随之笑了,想要附和上几句,甚至有人差点脱口而出:“张公高见,下官就见不得有些衙门,当值期间搞三搞四,早就准备具本弹劾了。”
结果这讨好的话还未出口,只听邓健道:“哦,既如此,那大人方才在议论什么?不也在吃着茶议论着闲事,怎么?你们能议论闲事,就不准我看闲书?准你州官放火,就不准我百姓点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