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主楼的壁灯会从晚上亮到凌晨,这是傅延乐在几次夜间下楼倒水时发现的秘密。间隔规律的壁灯光色暖黄,足够让傅延乐在倒退上楼时看清不断变长的楼梯。
已经快到二楼了。
傅延乐有些不安地警告自己。
因为天气渐冷,楼梯两侧的扶手已被裹上柔软的毛套。此时,傅延乐的手心搭在上面,被迫不停地向后蹭动。
虞京臣上楼的速度很平稳,他没有释放一点攻击性,但轻易就能掌控节奏——傅延乐只能后退。
傅延乐现在的模样很漂亮,和平日不同的漂亮,像被养娇的小狗落入了陷阱,一边不安地四处打转,一边还要撒脾气乱叫。虞京臣专注地欣赏着这个落魄又精致的小漂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手搭在了扶手上。
“!”
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傅延乐吓得下意识地将手抽走。他的膝盖弯曲又伸直,直到脚后跟在仓皇间落地,再抬起时只踩到空气。
傅延乐低头,发现虞京臣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而他已经到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铺了薄毯,不够柔软,但拖鞋踩上去也不会发出声响。他在后退,虞京臣在前进,他们在一种紧张的静谧间不断靠近彼此。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傅延乐每次回房的时候都会经过主卧的门。它是深沉的黑色,乍一看平静无波,但盯着看久了就会头脑眩晕,像溺入黑色的海。
傅延乐在和虞京臣的无声对峙中察觉到吃力,他在不经意间抬起手,像是扶住楼梯扶手一样,扶住了主卧的门锁。
虞京臣太坏了,他在这一瞬间骤然加快脚步,吓得傅延乐的手腕下意识地转动,将主卧的门拧开了。刚刚从陷阱中冒出头的小狗又猛地下落,掉进更深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