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纵嗤笑:“我还没出去找他。”
卫煦头疼:“人怎么说是兄妹,你横插一脚实在不合适,要说婚约,当年毕竟没礼成,你这一上来就带着满身天雷去抢棺……要是我我也得炸。”
燕纵:“你是来说教的?”
卫煦:“……不,我是来看病的。你师兄说你这次闭关出来后,经脉断裂更为严重,让我来起死回生一下,烦请伸手,我切个脉。”
燕纵伸出手。
片刻后,卫煦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对着台下远处作一揖,然后扁鹊三连:“救不了了,等死吧,告辞。”
远处站着的秦符:“……”
卫煦:“我十年前就跟你说过,你本身就有飞升劫留下的神魂暗伤,又费心用精血构养逆阵,再频繁使用灵气必定经脉崩坏,你是人,还是人,两个月就驱动两次万剑阵,你是怕死的不够快?那你复活她做什么,觉得她不够难?”
卫煦焦躁的火气、怨气、怒气几乎要从眼底喷薄出来。
“我以为又失败了……她醒来时,不记得我。”
“我剑都拔出来了,就像之前无数次失败一样,一剑杀死她,然后重新起阵。”晨风呼啸而过,燕纵停了好一会儿。
只有一个人记得的感觉比死掉更绝望,他何止起过一次杀心。
幻境内外,时间流速不一。
明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有种奇怪的荒诞感萦绕在她周身。
就比如,她觉得自己应该高一点;比如,她明明记得昨天还是骄阳似火的夏天,可一觉起来她却已经穿着狐裘在隆冬里瑟瑟发抖;比如,她明明记得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小憩,可一睁眼就在树上。
——这棵树还尤其的高。
树是无忧树,还结着果,明心随手摘下一颗,仔细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上树的,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断层的记忆里她明明在跟明雩探讨要不要给讨厌鬼燕纵道歉,一眨眼,人就在树上了。
此时四周看去,除了一条已经腐败的麻绳,再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