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他的脚步困顿,却坚定不退却。
“燕纵!”随着秦符的喝止,三尺长剑叮地一声扎进燕纵身前一寸土地,剑势如虚如实映出燕纵的倒影。
秦符忽然感到几分窒息:“今天山下来了个衍天宗的弟子,大师兄把人拦下了,大家商量过,不如直接去衍天宗提亲,你把人复活了,明雩不好拦着你,我跟师兄们一起去,咱们把事情定下来,你也不闹了,好不好?”
燕纵他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她睡着了,没有以前的嚣张跋扈,狭长的眼睫阖在一起,好似多温柔似的,可他知道她是多灵动的性格,这个明明是一个能道论三千不输半阙的骄傲之至的姑娘。
他顺着他能窥见的那些骄傲风骨,对着他的师兄摇头。
秦符不明白:“为什么?”
“她还不认得我。”燕纵小心翼翼地拢紧怀抱。“是我前两次受伤,吓到了她。”
他曾经比任何人都靠近明心,知道她藏在狡黠下的温柔,他之前不敢相信,像在过去三百年的无数次梦境中放纵自己拔剑,因此受了很多伤,这些伤口如今摆到台上,摆到明心面前,血淋淋的短暂压制她的乖觉。
很多事情不是拨正重启就行的;像他,他有百年记忆,他经历过他们的生死与共,经历过他们的百折不挠,他知道他们相知相爱相惜,所以他会因为那一点小小的拒绝重临深渊濒临崩溃;但她不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刚化茧的蝴蝶,正等着他带她去见那些风景,等她看见了,听到了,选择过了,才算是他们的终点。
秦符哑了声音。他说不出指责的话,他那个意气风发,谁来都会称赞一声年少有为的小师弟,曾经一剑定山河的端方少年,如今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在诘问自身了。
可,燕纵又何辜?
“师兄,道法万千,唯一心而已。”燕纵的眸光停在脚下青锋长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