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面色苍白的男人如此道, 他修长的指节搭在金笼的边缘,那样散漫倦怠的模样甚至叫人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

仿佛被囚在笼子里的并不是男人,而是笼外的人。

“崔氿, 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 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喜欢他,还纵着他这样关着我。”陆沧眉头微挑:“我在这里一天, 他就永远不会看你。”

“你永远只能和他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你甘心吗?”

沉闷的话音仿佛落在房间内的毛绒地毯上, 崔氿冷沉的眼毫无动静,他太过冷静沉着,他越是这样便愈发显得陆沧别有心机。

崔氿背过身, 打开房门,走廊的光线穿过罅隙, 将青年沉默高大的背影投入房内, 像是某种铺天盖地的、无法逃脱的阴影巨兽。

崔氿透着光线的黑眸看着陆沧, 淡声道:“陆先生, 您不必说这些话。要知道,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最起码,我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

“而不是像您这样, 腐烂在不知所谓的囚笼中。”

崔氿很少说这么多话, 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好像一只只会陈述事实的机器人,不带丝毫的情绪色彩。他看上去无坚不摧。

陆沧的脸像是绷不住似的,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崔氿说的是真的, 眼下他的境遇正是这样, 他正被昔日忠诚的手下如一只金丝雀般的锁在囚笼中。

没有人身自由、没有尊严, 甚至连上厕所、吃饭都要经过对方的同意。如果哪一天谢慈忘记他了,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就是饿死、或是腐烂在这座华贵的金中。

陆沧一直控制着这样糟糕的想法,可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焦灼的火焰燃烧。

门锁被人扭动着锁上,屋内重新被黑暗占据,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