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至猛地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强冷静下来,他问道:“谢慈,你刚刚在跟谁聊天?”

空气猛地沉默下来,薛至不清楚自己等了多久,可后来他却始终记得谢慈那天的表情。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平静,又或者是彻底的放弃,自暴自弃无所谓的模样。

对方理了理衣角,双手平放在身侧,面色冷淡,好似恢复了从前的斯文与气定神闲。

他反问:“你觉得呢?”

分明是平静的语气,薛至却近乎产生一种被人挤压的窒息的感觉。

昔日的好友不知从何时开始,一步步变得陌生,他们不再心有灵犀、不再对视一笑、不再意气风发。

谢慈没有等他回答,他越过他,独自走进沉默黑暗的楼道。

可薛至拉住了他。

这是薛至第一个发散这种类似于认输的讯号,他或许是有过挣扎,他的手心被细汗濡湿,可他依旧不肯松开对方。

薛至说:“谢慈,别走。”

恍然间,谢慈仿佛想起十岁那天的冬天,少年的薛至将他从黑色的顶楼中牵出来,冰冷的谢家一片黑暗,可谢慈却仿佛能看见光。

少年薛至对他说:“谢慈,跟我走。”

时过境迁,他们再没有那种一意孤行的决心了。

谢慈垂下眼皮,他真的很少用这种冷淡的语气跟薛至说话,以至于声音都有些不熟练的轻颤,他说:“阿至,我以为你该知道,我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