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祖母。我,我不知道那是荀家的赌坊……我,我,我就是没钱了,我想……”
老夫人怒气未消,抬眼又看着林寂,“你自己娶妻不贤良,就只能去干些偷蒙拐骗的事情了吗!我们余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没指望你有多大出息,但你怎么好样不学,尽学那些纨绔不成器的!这一回是赌坊,那下回,是不是还要去那乐坊里带几个小倌回来纳妾!我们余家向来清正,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糊涂东西!”
老夫人这次没有留情。
知道余洛怕得要命,偏就要好生罚一次,教他记住了教训。
余洛的掌心像是油泼似的疼着,呼吸发着颤,万分后悔地哭出声来赶紧认错,“对不起祖母,我不敢了……”
那戒尺这才停下。
老夫人看着地上哭得说不上话的余洛,皱着眉,“你不要怪祖母罚你,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别说是你手上的钱不够花。那就是你饿得快死了,也不能去那种地方讨换银钱!风骨都尽折了!”
“整个金陵城明个儿都要笑话咱们,还得说余府穷成什么样了,要去赌坊里,靠那新太子殿下救济这两万银钱!”
余洛除了穿过来那一夜因原主投水,被祖母莫名其妙地打过两拐杖。
这还是第二次挨打。
但是这次他倒也不觉得太委屈,因为虽然祖母很凶,但是他能感觉到她也是为了他好的。
只是吃了一次亏,便也牢牢记住了这一条赚钱的路子不可取——祖母说了,此为初犯,所以只是轻责。
若下次还敢去赌坊里,就要教人直接把他一条腿打断。
吓得余洛再三承诺,日后就算是饿死,也再不去赌坊了。
这一场风波总算是过去。
捧着发红肿痛的手,余洛扁着嘴巴地回了屋子里,心里头难受极了——倒不是挨了打难受,祖母跟他讲过道理后,他也知道,那些地方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好去处,好赌也不是什么风流事,万不能沾的。
他难过的是。
那两万多银钱说没就没了。
心情一下就从云端跌入尘泥。
回了屋子,鸳娘给他拿了冰水敷着掌心,也念叨着“小公子怎么就无端端去了那种地方”。
余洛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就是当时不知怎的,隐约觉得自己赌一把就能赢。
到了要睡的时候他却睡不着了,手心一阵一阵地疼。
林寂不知从哪里又拿来一盒药,坐上床榻拉过他的左手,先是轻轻吹了吹,然后才拿手指沾着药一点点把那淤肿抹开。
这个过程里余洛脸疼得发皱,着急着目光在自己的手和林寂脸上来回好几次。可林寂擦得认真,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吃痛的眼神。
涂的时候虽然很疼。
但是淤肿揉开了以后,反倒有一丝清清凉凉的,掌心的伤没刚刚难受。
“以后,还去不去赌坊了。”
余洛这一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了,再不去了!”
“我不要你拿银钱养我。”
林寂的声音稍显寡淡,“你也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这都是我甘愿的!”
手心涂药的手势加重,余洛低呼一声,“轻轻的!”缓了一会将那疼适应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林寂有些疏离,像极了刚遇见时候的样子。
他想到了前世听人说过。
男人啊,总是没得到的时候最热忱。一旦完全得到了,就会很容易不喜欢了,厌倦了。
余洛原本还在为那两万铢银钱伤怀。
可那种伤怀很快被另一种忧虑覆盖——
莫非,林寂厌倦自己了。
他辛辛苦苦攻略那么久,这才结婚成亲头一天啊,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正苦恼着,忽然察觉到自己被搂进怀里,一只手贴在他背上将他摁在怀里,另一只手拉拽着松垮的裤子,将手伸到里头。
余洛察觉到他在做什么,顿时脸上飞起一片霞红。
没忍住哼唧出声,又在他怀里扭了两下想避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