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联姻若成,对于云南王府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余家贵为国之外戚,在内阁有些势力,云南王一旦和余家明面上有了姻亲缘故,可算是插了半只手到大梁的朝堂上。
日后局势,怕是会变得更乱。
老夫人一时间心底有很多忖度,云南王观摩着她的神色,倒是不着急催促:“小辈们的事情,自然是由他们做主的。成与不成倒是不急,过几日阿凛来了,让他见见余小世子便是。”
一道惊雷响起,照亮被雨水击打得七零八落的花树。
玄黑的身影停驻在院外,凝眸看着那窗户前的一点幽微光亮。
眼底肃杀之气瞬现,缓步踱于里屋的窗户处,翻身入内。
解开湿透的披风藏于床底,再抬脚,悄无声息地走向外屋。
珠帘之外式微的烛火晃动。
眼睛微微眯起——有人在查他。
只是那翻动书桌柜子的声音也并不谨慎,甚至有些过于大了。
那低微的呼吸声似是有些耳熟。
黑暗里一柄三寸寒刃乍然出现。
倏然站定。
怎会是他。
那躲在暗处只拿着一盏小小灯火四处搜罗的不是别人,正是余家年轻的小世子,余洛。
余洛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起。
往后看了眼,空空的里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林寂应该还在里面睡得正沉呢,别吵着他睡觉。
回头继续蹑手蹑脚地找东西。
利刃的寒光停在那片漆黑的暗色里,迟迟没有越过珠帘。
片刻后。
“啊,找到了!”
余洛压低声音惊呼,趴在地上,终于从那矮矮的桌案下摸出一卷画卷。
入鼻一股焦味,将画徐徐展开。
咦,画卷的一角怎么被烧到了。
太可惜了,漂亮的木槿花都烧没了一大块。
好不容易才磨着他画的呢。
余洛有些遗憾地拍了拍画卷上的灰。
将那一卷花仔细地收拾好,夹在腋下,正想偷偷地溜出去却听到里屋传来明显的咳嗽和脚步声。
没来得及走人,珠帘被掀起,穿着宽松素白长衫的林寂端着一盏烛火走了出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嗯?”
余洛尴尬极了。
简直就像个采花贼被抓了现行。
“这么晚了,小公子为何在此处。”
听这么一问,余洛像是做什么亏心事一样,赶忙把那一卷画藏在了背后。
“我,我……”
总不能说我是来偷画的吧。
“今日雨很大,不知道你被褥够不够厚。”余洛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往后挪了几步,“如果够厚,那我,我就走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
啊,果然还是看到了。
余洛认命似地把东西拿出来,有些尴尬地笑着,“我是看你画得太好看了,但是又答应了画是送你的,所以……”
“所以半夜过来,寻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