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百官劝进

宁寿宫正殿,钮祜禄氏正在闭目养神,周塽入内回道:“主子,醇亲王来了。”

钮祜禄氏扬了下手:“叫!”

醇亲王行礼已毕,摩顶御榻向上询问:“神皇见召,不知有何吩咐?”

“赐座!”钮祜禄氏睁目坐起,“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把你这个和硕亲王外放越南、监行藩政?”

醇亲王老实回道:“奴才不知。”

钮祜禄氏并无藏掖:“一来,你与西宫有亲,更要紧的是,孤已选定载湉载洲入继文宗为子,载湉居长,他若争气,以后就是孤的储君,你是皇嗣之父,为避嫌疑,不可继续入朝听政,教你出镇越南也是孤的两全之计。”

醇亲王愕然失色:“陛下,皇上龙体康泰,中宫嫡子亦将长成,岂有另立宗室旁支的道理。”

“孤自有道理。”钮祜禄氏话锋一转,“载湉倘若不能成才,我就把他送到越南,或为流谪罪人、或执越南权柄,都看你这个当阿玛的如何开山铺路,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奕譞浑浑噩噩:“陛下恩重,奴才父子感激不尽。”

钮祜禄氏微微点头:“跪安吧!”

李容发自内殿转出,犹豫片刻向钮祜禄氏问道:“主子,皇上那儿——”

钮祜禄氏想了一想说道:“把两唐书的睿宗本纪挑出来,给皇帝送去。”

“嗻!”李容发趁势回道,“主子,通政使司收到一封检举信,告发惇亲王世子载濂会饮结党、议论储位,诚请主子降旨处分。”

“嗯?”钮祜禄氏挑了挑眉,“你觉得该怎么办?”

李容发提出建议:“惠亲王德高望重,又是宗室长辈,不妨劳动他老人家审结这桩公案,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钮祜禄氏满意地点点头:“你去督办罢!”

近枝宗室原有六位和硕亲王,依次为仁宗五房惠亲王、文宗三房惇亲王、宣宗六房恭亲王、宣宗七房醇亲王、宣宗八房钟亲王、宣宗九房孚亲王,恭亲王坐罪削爵、醇亲王发配越南,如今便只有惠惇钟孚四位亲王在朝参政,惠亲王年高辈尊,近几年早已不问政事,现下被点名断案,对方还是惇亲王的儿子,傻子都知道宁寿宫打的是什么算盘。

大清国上次出现“结党会饮”的罪名是在康熙朝二废太子前夕的托合奇案,惠亲王接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那是半点儿不敢徇私的,隔了三天就在大起时奏陈案情:“奴才奉旨问话,载濂供认不讳,其于酒后议论储位、言语犯上、有大不敬嫌疑,依据祖宗家法,应当削免爵位、连坐其父,圈禁宗人府问罪,恭请母后神皇圣裁。”

“辛苦皇叔了。”钮祜禄氏瞥了奕誴一眼,“惇亲王,载濂是你的儿子,你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