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天里很难见到如此炽热的太阳,临近傍晚,红日依旧烧的人热乎乎。

折柳后背都汗湿了,骑马随着景玉危沿河底裂如碎盘子的洋河走。

河堤宽阔,两边草木枯槁,马儿低头寻了半晌,惹了一鼻子灰,哈啦哈啦地打响鼻。

折柳偷瞄他家殿下,只得到冷峻沉默的侧脸,抓耳挠腮没想到个好开头。

“孤登雾廊山拜访时清桑道人说过一句话。”

折柳没陪他走那趟,事后很后悔,因为他就是在那瞎了眼残了腿。

“他说,今年南川临近寒冬有场百年不遇的国难,让孤抓住机会。”

“就是这吗?”

折柳从河底扫向毫无生机的远方,心有不忍:“这代价太大了。”

“是啊。”景玉危失神,这一场旱灾要夺走多少圆满家庭,“孤那时问过能不能化危为安。”

折柳已然知道答案。

“道人说,天有天道,孤不能以蝼蚁之躯对抗天意,况且为时已晚,让孤顺承天意。”

“殿下,天灾人祸,控制不了的。”

红日只剩半个,像被贪心的人狠狠咬了一大口。

景玉危的不忍悲恸消失了:“对,控制不了。”

他能做的是顺承天意,毕竟东宫还有个人等他回去兑换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