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得很熟,脸色一日比一日好,红扑扑的。

不知是不是殿内太热,今夜郁云阁脱去亵衣趴在锦被里,圆润白嫩的肩头似小荷初露尖尖角,被锦被很好的保护着。闭着的眼眸被长睫毛勾出一条好看的弧线,侧看能看出他鼻梁挺翘,唇微张着,整张脸都透露着乖巧。

景玉危知道这是他的错觉,郁云阁和乖巧没半个钱关系。

可架不住他想这么想,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景玉危拎起下摆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沉睡的人。

好半晌,殿外远远地打更声余音绕梁似的传过来,唤醒了景玉危。

有些事还是当着人醒的时候再说更合适。

景玉危探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郁云阁的左耳垂,那儿有颗颜色浅淡易被忽视的痣。

怕惊醒人的脚步声由近至远,和殿门开合声一并被黑暗吞没。

本该沉睡的人缓缓睁眼,眼里清明一片,摸了摸似被火烧的耳垂,极轻抽了口气,暗骂声闷骚,往锦被里缩着遮住半张脸才沉沉睡去。

醒来卧床四日的郁云阁总算被允许踏出冠云殿,伤在上半身,腿又没啥事,景玉危没太多理由圈着他。

六个内侍亦布亦随地跟着他,也不出声打扰,由着他从冠云殿逛到临江池,又从临江池溜达进了听竹苑。

听竹苑里保持着他那日走的模样,仍旧一尘不染,可见即便他去了冠云殿,这里还有人打扫。

“殿下呢?”他在书桌上找到画了大半的画册,本打算拿走,后翻到最新未上色那页,改变了主意。

内侍轻声道:“殿下快下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