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不假思索:“江开。”
折柳偷摸看景玉危,这摆明是郁云阁引他过去的花招,也就是冠云殿内侍不明就里被使唤了,不知他家殿下如何想的。
“去临江池。”景玉危道。
折柳见他看都不看桌子上的白绫,以为嫌弃去过大王子府染脏了,想去软榻边的置物架盒里取条新的。
“走。”景玉危言简意赅,这意思是不要了。
折柳心生怪异,对上他那双压迫感渐强的黑眸,心里话通通憋回去,推着他去临江池。
路过跪在地上的内侍时,景玉危不带一丝感情冰冷道:“下去领二十大板。”
出了冠云殿,走过一条种满四季常青的树花曲折小道,到尽头便能看见银灰石柱与略掉色的红色牌匾,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临江池三字。
景玉危不去计较所谓的走水谎言,让折柳将他送到门口便自己推着轮椅往里走。
池内常年活水流动,生出雾气腾腾,蜡烛点的不多,显得里面灰蒙蒙的,暖黄与灰白混交成片,不好看清哪里有人,清脆的流水声不断在耳边回响,扰得人没法听清池内动静。
郁云阁有心躲着,景玉危一时真不好抓到人。
雾气经久不散,沉香味道随着飘动的白雾缭绕在景玉危身侧,仿佛寻到了同类。
景玉危鼻息微动,方才进来时池内清淡得很,他转动轮椅往放置香薰炉的地方挪去。
并没有人,旁边两步远的梨木雕花屏风上倒是搭着几件月白色的衣衫,身后有细微水声响动,景玉危转过了身。
郁云阁胳膊交叠搭在池边,下巴抵在上面,黑发被雾气润湿了,顺着微红的脸颊披散在肩头,有几缕不太听话的落在形状精致的锁骨上,无端多了无边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