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将军!”赵小虎欢喜地叫了一声。
大家全都看过来。
几个大点的孩子扑上去,围着夏君才叽叽喳喳。
夏君才摸摸他们脑袋,示意大家继续干活不用管他。
他走到纪心言面前,说:“他醒了,想见你。”
纪心言跟着他往里院去。
她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这位孝宗的近卫,曾经的御林军统领。
夏君才负着手,一身青色书生长衫,肤色微黑,颧骨明显,走起路来步伐很大,照顾她的速度,走得并不快。
“这一路辛苦你了。”他开口,“我听韩厉讲了。”
他忽然站定,躬身施了一礼。
“我代忠义堂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纪心言愣了下,忙往后退两步,说:“您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帮他也是帮自己,再说那会儿我不知道他是忠义堂的。”
夏君才直起身,问:“你们怎么会被追得这么狼狈?”
纪心言正想说,忽地意识到事情的起因是沈少归想杀自己。
她不确定有多少内容是韩厉想让人知道的,含糊道:“我不是特别清楚,韩厉更了解前因后果。”
夏君才看她一眼,点头道:“不管怎样,姑娘救了韩厉,便是我忠义堂的恩人,尽管住着就好,莫要拘束。”
人家客气,纪心言也客气地应下,并未把这话往心里去。
她可没打算长住这里。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房间外,夏君才帮她打开门,简单嘱咐两句就离开了。
韩厉披了件中衣靠坐在床头,受伤的胳膊重新包扎过,面色依旧苍白,神情平淡。
难得地看上去弱不禁风。
他开口:“你有什么想问的。”
纪心言叹气,觉得生气什么的还是等他伤好了吧。
她问:“还疼吗?”
韩厉微怔,随后摇头:“不疼了。”
“骗人。”纪心言指着自己锁骨位置,“我都看到了。”
韩厉低头,见中衣领口半敞,露出的锁骨处隐有青红血丝交缠,这是蛊毒尚未完全压住的表现。
他抬头,笑道:“这里是忠义堂据点,你就想问我这个?”
“我其实有好多想问的。”纪心言无奈,“但又不知道先问哪个。”
韩厉哑然失笑,随口道:“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你是不是和夏将军串通好的,故意让他在你旧伤处划刀。”
“是。”韩厉痛快承认。
纪心言呵了一声:“我就知道,当初就猜对了,你还说不是。刚刚我还看到那个卖糖葫芦的男孩,到底怎么回事?”
韩厉笑起来,牵得咳了一声。
“江泯之跳崖不在我计划中,忠义堂必会派人给我递消息。佑安就是来送消息的。”
纪心言斜看他:“星辰山庄呢,说是调查我身份,其实就是借机支开其它人吧。你敢在那除蛊虫,八成和忠义堂脱不了关系。”
韩厉道:“你猜的不错,柳南星也是我们的人。星辰山庄和如意金楼是我们的主要财源。”
纪心言佯装气恼,问:“你还干过哪些用我当幌子的事,坦白从宽。”
“那我得想想。”韩厉往后靠,做思索状,“太多了。”
“喂!”纪心言不满地盯着他,末了自己先笑起来。
韩厉也笑了。
纪心言啧了声,想到江泯之,又叹口气。
“怎么了?”韩厉问。
“这次我们能逃脱,江泯之帮了忙。”她遗憾地说,“兰芝好像对他还有感情,好可惜呀。”
韩厉不以为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可惜的。”
纪心言低声道:“道不同……所以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