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许沉溺商贾小道,因黄白之物做出些被人诟病的事儿来!!!”
一连三个感叹号,代表着钮祜禄氏万千不放心。
唯恐爱女不知其中厉害,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她还小心翼翼地往天上指了指:“凡事,多为王爷跟世子考量。若景仁宫那位能安分守己些,谨郡王未必会如此。”
便观察,也得再多观察个三年五载。百般考量,确定不堪大用了,才无奈舍之。
而非现在这样,好像突然间,朝堂上就再也没了他立锥之地。那可是被先帝爷教养过,代今上谒陵,几乎半公开的皇储呢!
足见天家无情。
舒舒虽然不甚认同她的某些看法,却感动于她这处处挂念的慈爱。于是也回握住她的手:“额娘放心,女儿心中有数着!”
钦天监给了半月之后的吉日,‘心里有数’的和亲王妃带着她的腿部小挂件——永璧小朋友去了庄子上。那个关,咳咳,住着许多炼丹士,哦不,大清化学家的地方。
才劳心费力,终于鼓捣出了福晋所说的精油、酒精与肥皂香皂。
立马又有新活儿派下来,还是顶顶出名,小小一片价值千两万两银的西洋镜子?
众人苦笑,直接就给王妃娘娘跪了:“非小人等不愿,诚无能为力也。”
舒舒伸手虚扶了扶:“诸位别妄自菲薄嘛,前头的酒精、精油等,不也在尔等的努力下相继问世了?那些蕞尔小国都能鼓捣出来的,咱们大清自然也不在话下。还得举一反三,精益求精。”
“譬如前头那个怀钟,本福晋刚刚研究的时候,不也被人暗中讥笑?甚至还有不少自以为善意者,反复规劝王爷。”
“让他别色令智昏,由着本福晋胡闹呢!”
“状都告到裕妃娘娘面前了,结果呢?还不是眼看着本福晋大功告成,赚得盆满钵满?本福晋一女子都能为之,诸位更不在话下……”
鸡汤+高帽。
再加上他们若好生努力,认真帮和亲王府效命十年,做出一定成绩。不但能免了当初被奸人蛊惑差点儿害了皇上的罪行,还能各自分到一笔不菲的安家银的承诺。
刚刚还觉得自己不行的诸位,登时齐刷刷跪下:“小人等本微贱之躯,又曾犯下大错。承蒙王爷、福晋良言才免得一死。”
“如今王爷福晋有所驱策,小人等敢不尽心勠力?”
舒舒笑:“如此,便仰仗各位了!”
为了尽快见到成品,舒舒还提了点不成熟的小建议。本以为这样,用不上几日,她就能用大片穿衣镜、化妆镜等妆点她的五福香氛。
结果成品出是出来了,却最大只得一两尺见方。
因为内务府虽然有玻璃窑,也能造玻璃。但都以吹拉法为主。
简单说就是以陶土之类的材料做成内核,再用吹拉法做个柱状的长玻璃瓶。低温加热去头去尾得到半成品的玻璃管,再把玻璃管从中间剖开再摊平,才能得到平板玻璃。
繁琐复杂,颇为考验工匠水平不说,还注定了成品不会特别大。
想达到舒舒所希望的那个标准,还得从玻璃生产工艺入手。咳咳,比如鼓捣出浇筑法制平板玻璃什么的。
对一众大清化学家表达了自己的新期许后,舒舒就转而忙活到新店开张事上。
什么贵宾卡,积分制的,统统搞起来!
精油量少供不应求?
“那多好办呢!”舒舒唇角轻勾,眼神中充满了慧黠:“吩咐下去,精油制作工艺复杂,成本昂贵,数量稀少。所以只能供给金卡及以上用户,每日十小瓶,价高者得。”
因行事稳妥,忠心无比而被委任五福香氛掌柜的脆桃笑:“福晋果然聪慧绝伦,同样的问题婢子急到挠头。到了您这儿,却成了赚钱契机。”
“只是这么一来,会不会遭人诟病?”
“到底您弄这个,不过是难却那些福晋、夫人们的盛情,又不忍好物蒙尘。赚不赚钱,赚多少钱反而是次要的。”
可别因小失大了,与民争利的名声可不好听。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
向日里王爷心无大志,自然无欲则刚。不论朝野间怎么议论,也影响不到王爷福晋分毫。现在世子爷被皇上重点栽培着呢,王府自然而然地,便有了顾忌。
她这心思丝毫没有掩藏,就那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看得舒舒赞赏而笑:“好丫头,你这用心本福晋知了。安心,这问题我跟爷早就商量过,无碍,你且按我吩咐去做便是。”
“是,婢子遵命。”
预计着四月开的铺子,一直拖到了五月中旬,才终于在鞭炮声声中顺利开业。
有了三胞胎满月宴事,四阿哥算是再无回天之力。
以往被忽视甚至嘲讽、轻瞧的和亲王府或成最大赢家。这在数年前,想一想都要被人讥发梦的事儿突然间就要变成现实。所有人等震惊之余,还得努力回忆:有没有无意间甚至故意嘲讽轻视过和亲王?
结果就发现肯定答案的还不少,便否定答案的,也绝大多数跟他保持距离。
致歉的、修好的、亟待缓和关系的,各种积极讨好的人车载斗量。而五福香氛的适时开张,就无异于给了这些人一个可以施展的平台。
办卡可以优惠?
咳咳,优不优惠不打紧,办卡必须有,请让在下成为五福香氛的忠实用户!
这样的氪金用户一多,各级别贵宾卡供不应求。
只开业当天,各类型贵宾卡就卖了万张,累计入账过百万。
翌日,东家和亲王与东家娘子和亲王福晋就被参了!罪名都不是与民争利了,而是更为严重的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被参的当事人和亲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长生天保佑,还好今儿本王心血来潮上了朝。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你们这群佞臣怎么编排本王呢!”
“啧,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一句你们可真瞧得起本王还没说完,众臣的指控就滚滚而来:“这难道不是?五福香氛贵宾卡共设铜、银、金、珍珠与玉五级,便最便宜铜卡也要消费或者充值百两银。五百两为银,三千两为金,五千两珍珠,万两玉!”
\而只昨天一日,就售出万张卡之多,便都是铜卡也有百万两银之巨。全大清一年的税银加起来又有多少个百万两?这,难道还不是横征暴敛么?”
这数目一出,全场哗然。
连御座上的雍正都不由正色:“此事可属实?”
弘昼半点不慌,嘴角依然噙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回皇阿玛,一半一半。唔,昨日办贵宾卡的,确实有万张之多,但因此说儿子横征暴敛就是纯扯淡!买卡的可都是五福香氛的贵宾,享受最高待遇。”
“儿子跟福晋作为东家,有责任让所有嘉宾乘兴而来满意而归的!”
现在是扯这个的时候么?
雍正拧眉,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废话,朕问你贵宾卡事宜。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来!”
“是,儿臣遵旨。”弘昼往袖子里一掏,便拿出厚厚一沓子纸。
说他不是早有准备,真是任谁都不信。
他自己对此也供认不讳:“虽然这钱吧,都是您儿媳妇辛辛苦苦,光明正大挣回来的。但晚上拢账,儿子一瞧这个数字,就知道必定有人忧国忧民。果不其然,今早儿子就没逃过横征暴敛的罪过。”
“啧,也是儿子才疏学浅,竟不知这词儿还能跟君王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边说,这位还满满威胁意味地瞧着刚刚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今儿他若安然无恙,毕竟百倍奉还的意思毫不遮掩。
那几位毫不示弱,当即表示也想这般辛辛苦苦。
日入百万两的快乐,谁不想体验一下呢?
连御座上的雍正都不能免俗。
可翻开那单子一瞧,什么日入百万两的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贵宾卡,并不是买卡就需要那么多银两。而是一次性充值或者消费够一定的数额,就可以拥有相应额度的贵宾卡。
“嗯,皇阿玛慧眼。”弘昼笑嘻嘻拱手:“诚如您所见,这百万贵宾卡费,实则是百万欠款。欠了上万贵宾的货品呢,目测未来一到两年,五福香氛都不会有别的进账了。”
“当然,若如此,这数字也依然让人惊叹。毕竟儿子身为和硕亲王,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万两银并万斛禄米而已。”
“开个一两年店,竟能让当一辈子亲王都挣不来?”
“想的倒美!”雍正嗤笑:“你当开店不用店铺人手,一应货品没有成本吗?还有当交的税,方方面面拿出去,这百万两能净赚个十几万都是多的。”
“这还得说你福晋那什么精油、面膜、香皂的都是稀罕物。至少现在,你们这算独一份。整个市场,都没有人与你分一杯羹。”
“等做时间长了,仿冒的多了,打起价格战来,这个数字还得缩了又缩。能剩下一半,都是你身为皇子,等闲不敢与你强梁之故。”
实际上赚的肯定比这个多得多。
可谁让舒舒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呢?掌握核心技术的她,拥有给产品诌成本的权利。再有雍正再怎么明察秋毫,也终究高居庙堂的缘故。连原材料的价格都不知道,更别说产品的了!
注定由着她如何发挥,再没有穿帮之虞。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雍正虽不满她们弄出的好大动静。但两人所做的生意都是开创性的,根本连个对手都没,也不存在与民争利。
反而老老实实纳税,安安分分经营。
还明确表示虽然他们无愧于心,无违于法。但若朝臣们反对过于激烈,让皇阿玛烦不胜烦的话。她们愿意上交方子,关了铺子。另寻法子给儿子攒聘礼,闺女攒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