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什么解释?”有脾气暴躁的人立刻指着巫姑喝道,“我们都被这个老鳖孙给骗了!你没听那瞎女人说吗?他盗了天都教的《毒经》,打着定南中的旗号,实际上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那白姑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像狗一样给天都教卖命!”眼见巫咸祭司挑破了他的手段,害得自个儿登时腹背受敌,宋问别从怀中取出浸泡过药物的毒针,左右手各捏了一把,朝近旁的人纷纷弹射出去。
见他霍然出手,身后无药医庐里的心腹也一并动作,要说这人体诸穴要害,再无人比大夫更加清楚,那些个蛮汉子们虽手脚功夫强健,可阴招损招下,也一样跟个乖孙子似的。
场面颠覆,一无所知的素萍口中不停呢喃“辛罗散”三字,向后左脚绊住右脚一个踉跄后栽,靠在丹倩怡的身子上才勉强站稳,可惜还是脱踩掉了一只绣花鞋。她回头撩开白纱,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姑姑,芣苢长老他……”
“宋师叔,你怎可行此等恶毒之事,你莫不是忘了医庐的规矩?”丹倩怡心胸起伏,霍然出手,截下最近的飞针,再也控制不住扬声大喊:“你这样做,和天都教的人又有何分别?”
“规矩?我就是规矩!”
宋问别往口中塞下一颗药丸,四肢并脸面瞬间浮肿变形,而内力却顿时大涨,一击扫开挡路的丹倩怡,捉起七溟石朝巫咸祭司攻去,“我昼夜不辍,为医庐呕心沥血五十载,可我又得到了什么?论医术,李杳一日不死,我一日枉称妙手回春;论地位,你们哪个又不念着老庐主,念着请庄柯那个臭小子回来当正统,我这代为掌权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杀了这个巫咸祭司,天都教不再成气候,我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谁还稀罕你这小小庐主之位?既然做不得天下第一起死回生的神医,不如善用毒术大杀四方!”宋问别癫狂大笑,满是皱纹的脸扭曲成一团,活似个生了几千年的老树根,“你们!还有你们!若不甘为我使刀,那就一并陪葬吧,大祭司您毕竟还是不通医道,那酒水里我还掺了羊角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羊角藤有剧毒,只是暂时被别的药材抑制住,这宋问别人老心狠不是东西,毒计不成竟然要轻言杀人。
巫咸祭司摇头,立于原地渊渟岳峙,似有遗世之风,只瞧他震袖扬袂,乌丝随长风浮摆,而脚下却未曾挪动半步。
“拿命来!”
宋问别跃起,一掌将七溟石拍于他胸前!
叮铃——
白衣上的银铃随人的动作起伏而发出声响,节律有佳,起伏如乐,一时自成和美韵律。场中的人包括姬洛在内,还未瞧清楚那大祭司如何出手,便已见得宋问别被他卡着喉咙,提在手中,那样子就像提一只倒拔的萝卜一样轻松。
“怎么,可能……”宋问别眼中惊骇无比,右手脱力垂落在腿边,七溟石从他手心里咕噜噜滚到地上,“连白姑都……你怎么可能不惧……”
“六年前你果然在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