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秋继续问:“此事姑且不谈,你刚才的身法又是什么来路?”
姬洛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知,只是我醒来后,脑中混沌,前程往事都丢了,只记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典籍。这心法名为‘天演经极术’,乃是以诸天星辰无上变化为依据,胜在推演无穷。”
“天演经极术?”吕秋复述了一遍,摆首叹息,“没听过。小洛儿,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许你……”
姬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盯着吕秋眼睛一字一句道:“秋哥,若没来白门走这一遭,我未尝不想一直在洛水边住下去。你瞧我不过是芸芸众生普通一人,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呢?反倒是有人可依,有枝可栖,要来得实在一些。”
想起这两年的宁静时光,虽烦恼不迭,但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姬洛每日养花读书,倒也安贫乐道。
可吕秋也非目光短浅之辈,他心知姬洛绝非凡子,于是心中多番思虑纠结,最后皱眉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而另一边燕琇逮住大和尚不放,两人在山缝里寻了些清泉,就近拿瓦石盛了些,一前一后往回走。
燕琇喋喋不休,时不时迸发出女子娇俏的笑声:“大和尚,为何独独就你有头发?”
施佛槿道:“与人赌输了,留的。”
“咦?”燕琇觉得十分新鲜,“我原以为和尚都清心寡欲,你怎么还与人作赌?”
施佛槿久久未答,燕琇心中更觉好奇难耐,可瞧他面上略有戚容,想问又如鲠在喉。
恰巧两人沿途路过一处空地,阳光从穹顶乱缝中漏下来,落在脚边形成层层光斑,照见山中清溪潺潺。施佛槿临光而站,双手合十,蓦然回首,只听他话轻如风:“是不怎么好,我不过是输了头发,他,却输了一生。”
“他?”
燕琇极为敏感,心中不由想:这个他是男是女?可与那发誓不武斗有关?
两人寻水归来,见姬洛按着伤口起身正四下查看。
姬洛也瞧见了他俩,余光瞥过,倒有几分璧人之姿,不由侧身回眸,暖了笑意:“约莫再等半柱香的功夫,待卯时三刻,这山中将有变换,我们趁那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