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采心里一狠,实话实说道:“除了哥哥可能都知道了。”
周鸣庚眼前发黑:“……”
路采感觉多说多错,越解释越让人发火,于是闭上嘴趿着拖鞋往厨房走。
保姆每天都会来打扫卫生,地板和镜子一样干净,也没有能磕磕绊绊的阻碍物。
但他估计是紧张过度,竟在他们眼前平地摔了一跤。
“唔。”路采闷哼着捂住了膝盖。
周鸣庚见状,没再坚守阵地,下意识地进门打算搀扶,连鞋子都没顾得上换。
而萧远叙也揪起了心,不过下一秒,就和路采隔空对视。
路采做了个口型:“门。”
萧远叙与他默契十足,不由得周鸣庚回神,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扇门保险系数非常高,不光能够密码、指纹与钥匙三用,还能够正锁反锁。
只见萧远叙把孔里的钥匙飞快地转了两圈,就把钥匙拔了放到口袋里。
路采看到他这边完工,拍了拍手自然而然地坐了起来。
“这假动作还是和叶老师学的,看起来摔了个结实,其实一点也不疼。”路采道。
周鸣庚倒吸凉气,一时间话都说不利索:“小路、你……”
“我什么呀?”路采拿起茶水杯,往周鸣庚怀里一塞,“凑合喝吧,还黄的绿的,心态放宽点,做人不要这么挑剔。”
周鸣庚被弄得头晕脑胀,万万没想到自己被这么摆了一道。
路采道:“哥,我们心平气和地聊聊。”
周鸣庚态度没变:“没什么好聊,这不是你耍赖就可以摆平的事。”
“我没和你耍赖,一本正经想和你说呢。”路采道,“本来想等爸妈来了再讲,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我很乐意和你分享这件事。”
周鸣庚道:“乐意?周围人统统知道了,就我蒙在鼓里,你自己也清楚这事什么性质吧?”
看路采要反驳,他抢先道:“他就是看你年轻长得好,还碰巧不懂事!他这边的人每一个都是帮凶,你以为自己被祝福了,人家是旁观你往火坑里跳。”
路采说:“你今天说话真的太难听了!那景聂呢,景聂也这样?”
周鸣庚道:“景聂要是懂这些,也不会和人渣结婚啊!”
“你非要觉得别人看不明白,只有你是正确的?”路采道,“你对他偏见太重了!”
周鸣庚道:“他对你下手,我怎么能对他没偏见?他干的是人事么?”
他明显在气头上,以兄长的角度来说,十九岁的弟弟和自己的同龄人在交往,这着实难以令他接受。
这人外热内冷城府深,要当弟弟男朋友,周鸣庚根本不放心。
现在他俩正处于热恋期,萧远叙可能真情实感地把路采捧在手掌心里,可感情是复杂多变的东西。
以后这个狡猾的人类爱意消退,会不会把精明的手段用在路采身上?
自己知道的话倒还能替路采出头,可万一不知道呢?
往更糟糕的处境去想,说不定路采一边被背叛,一边死心塌地,受伤了也不知道自保。
他弟弟那么单纯,根本不是萧远叙的对手,这样太危险了。
这事情不能往深处想,周鸣庚深呼吸了两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看着路采一副被下蛊般的执着模样,只想把萧远叙揍一顿。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萧远叙淡淡道,“你对我有误会,可能也不算误会,小路率真烂漫,而我和他相反。”
他道:“你可能都会奇怪我和他有没有共同语言,他那么有朝气,而我这边沉闷、寡淡。”
路采道:“我哥疯完了改成你疯了?”
周鸣庚冷声道:“说得挺对的啊,你俩能有共同语言?萧远叙,有的事物仅可远观,碰了要剁手的你知道吧?”
“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路采道,“要不是你管得严,我都不想回家!”
萧远叙示意路采别和哥哥吵架,继而看向周鸣庚。
“正因为这样,他身上有很多我没有的闪光点,所以我喜欢他,也非常珍惜他,和你一样会护着他。”
他顿了下,真诚道:“我向你保证,那些心机绝对不会用在路采这里。”
周鸣庚心硬得像块石头,怎么说都没用。
这人不配合道:“不听你在这儿花言巧语,快给我把门打开,我要走了!小路你也跟我回去!”
话音一落,门铃声响了。
周鸣庚郁闷到现在,感觉终于来了点开心的事,这样一来他俩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
路采也是惊讶了下,看了眼萧远叙后,萧远叙朝他点了点头。
他摸过萧远叙口袋的钥匙,一头雾水地去开门,
门打开后,叶灯抱着胳膊,笑道:“人挺齐的啊,要开一桌麻将吗?”
他看上去没有要避开风暴眼的意思,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
“开玩笑的,我没空打麻将,只是来这边请教点事。”叶灯晃了晃卷起来的剧本,“你们在干嘛?”
他问得太自然,周鸣庚一时无法确定,叶灯到底是碰巧过来,还是萧远叙临时搬来的救兵。
叶灯坐到了餐桌前,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周先生,你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都替你的腿累得慌,坐着歇歇吧。”
这个人绝对是救兵了,周鸣庚心想,好,很好。
刚信誓旦旦说什么心机不用在我弟弟身上,也不怕被雷劈,原来是要使劲用在我身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