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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程深怎么受得了我的。”

“哎,高三那么用功都没近视,现在看不清东西了。”

“晚上做了个梦,梦到和程深一起被流放荒岛。有飓风,有海啸,像世界末日,但他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所以我觉得这不算噩梦。”

“天气好冷哦,不想动,使唤程深去做饭,他给我炖了排骨山药汤,我只吃山药,要胖就胖他一个。嘿嘿,其实是因为我有点反胃。”

“夜里下雨了,我们在沙发上看恐怖电影,程深真是够了,一直往我身上钻。”

“程深给我戴戒指了。”

“今天换了新药,方医生说我比上次来的时候好了太多。我想快点好起来,健康的站在程深身边。这样是不是有点冒进,那就希望去威尼斯的时候,比现在再进步一点吧。”

“程深感冒了,他说自己是冻的,我觉得他是累的。”

记录到这里停止,中断的好突兀,程深猜测第二天郁言就见了程培双。

他往后靠了靠,后脑勺抵住冰冷的墙壁。怔怔的,两眼茫然的对着虚空,程深以为自己会在本子里看到痛苦和宣泄,但是没有,郁言连一声疼都没喊过,一句恨也没说过,哪怕觉得自己再一次欺骗了他,他宁可一字不说,也不肯说他半句不好。

程深用力掐住自己的眉心,指尖嵌入皮肉,却仍然阻止不了涌上眼眶的酸涩。

郁言是真的想快点好起来。

他曾经那么积极的走出来,却被无情的撕开伤口,撒上盐,烙上铁,把歪曲的事实摊在他鲜血淋漓的肉|体上,终于摧毁了他。

如果程培双是那个刽子手,程深就是撂牌子的监斩官。是他们一起,彻底断绝了郁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