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页

·

生命仪上体征还算平稳,程深倾身为郁言掖好被角,目光落在那双毫无血色的唇。

他觉得郁言正在枯萎,象征生命的花瓣一片接一片凋敝,茎干弯折,他快要腐朽。

程深拿棉签蘸水涂在郁言的嘴唇上,一点点浸湿他,滋养他,期盼这朵饱经风霜的玫瑰起死回生。

郁言情况凶险,原本心理医生开出的安定没到致死量,但他吞了两瓶,又喝了半瓶红酒,再晚两分钟可能就回天乏术。医生还责怪程深,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怎么能独自留在家里。

程深认了,的确是他的疏忽。

他见过郁言最美好的样子,十七岁,灿烂阳光下安静看书的少年。

他无法想象郁言是如何在鬼门关徘徊,也无法对郁言糟糕的情绪感同身受,他知道郁言生病了,却告诉他,你很好,只是需要一点帮助。

可能郁言需要的不是帮助,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郁言需要的从来都只有程深一个人。

程深拧了热毛巾给郁言擦身体,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不耐,动作很熟练,郁言生病后常出汗,他总是这样给他擦,还要帮他换干净的衣服。

——下午的时候,郁言情况稍微稳定一点,程深麻烦护士照看着,回家拿了几件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