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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一路精神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北城的家里。

他回来了,半个月好似历过一场炼狱。

这套房子添置了许多东西,大概是他走以后程深去公寓整理过来的,比当初多了点人味。

扫地机器人无声工作着,程深推着两个行李箱进屋,郁言百无聊赖的在客厅徘徊,他现在对互联网很抵触,如无必要绝对不碰手机,用电脑也只是规矩的查资料,看见带显示屏的电子产品会紧张,听到消息提示会心跳加速。

程深在屋里接了个电话,郁言闲等着,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反正他已经没有工作。愁来如何打发时间,郁言干脆拧了块抹布打扫卫生。

擦柜子,擦台面,空置一星期屋里堆积一层灰。

一会儿程深打完电话出来,看他正在忙碌,卷着袖子一起帮忙。收拾完毕后快到中午,程深捉住郁言的手帮他打上洗手液。

郁言的手指又细又长,沾了白色泡沫捋一捋,滑的惹人疼爱。

程深挑开水龙头,温水冲散泡沫,他揉弄对方的手背,洗净了,指尖缀一点薄薄的粉,像玉面上被泪珠磨红的眼尾。

水声不停,程深尽量平和的告知郁言:“下去吃个饭,一点我约了医生见面。”

仿佛悬而不落的铡刀兜头斩下,郁言霎那间浑身僵硬。他机械的转头,意识到昨晚并非他的梦境,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什么医生?”郁言问。

程深关了水,抽出纸巾给郁言擦手。面对面的,他回答:“心理医生。”

郁言被刺到,网上的声讨历历在目——

“他是恶心的同性恋,他有病!”

“从小屁股开花,早就被人玩烂了。”

“又瘦又苍白,黑眼圈那么重,他是不是吸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