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约好明天洗车,不差你这一点。”
郁言知道周放是想让他放宽心,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较真:“还是要谢的。”
车内瞬间安静起来,周放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小言,从小到大,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但这句话我很多年前就对你说过,我不怕麻烦,特别是你的麻烦。”
话到这里,周放知道自己基本上是把天儿给聊死了。
车载导航不时提示着路线信息,算是没让车内的气氛更加尴尬。放在以前,周放绝不会再多言一个字,但今天不同。
今天下了大雨,刮着大风,湿透的郁言带着伤,走投无路的向他求助。
这个人,若非实在没办法,怎会轻易开口。
周放心疼了,心尖上一点掐着似的疼。
他接着说:“我原以为跟着程深你总会过的好,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郁言的手指一下子绞紧了。
他一动不动的瞪着玻璃,里头似乎有光,那光把整片玻璃割裂了,碎成好多片,尖锐的棱角就这样扎进郁言的眼睛里,他好像流血了,满目的红光。
周放伸了一只手过来,安全带被拉长到极限,郁言被箍着腰往里一兜,直接按在了椅背上。
真皮座椅沾了水,蹭了泥。
“谁也没嫌你不是?”周放无奈的说:“靠会儿吧,离医院还有一段路。”
郁言恍惚的看着周放坐了回去,发觉那红光是另一道红灯,他不疼也不痒,只是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医院的长廊里灯火通明,郁文已经被救护车送入了手术室,郁言办完手续就在门口等着。
他垂着头坐在塑料椅上,感觉脸颊被个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