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剧烈的喘息着,静谧的夜里,心脏咚咚作响。
程深同样皱着眉,声音里的困意与不悦被闪电映照的淋漓尽致。他闭着眼又推了郁言一把,烦躁的转过身:“电话,吵死了!”
郁言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连忙坐起来按了静音,屏幕上的光衬的郁言的脸色又冷又白。待看清来电人,尚未平复的心绪再次翻搅起来。
——郁文。
第3章
3
郁言的父母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毕业后直接进了机关工作,一辈子正经又体面,看方是方,见圆是圆,女孩子留短发就是叛逆,男孩子穿花衬衫就是不入流。
索性他们的一双儿女自小乖巧听话,哥哥郁言从没穿过带花色的衣服,妹妹郁文更是从未将头发剪短至肩膀。兄妹俩按照父母的期望按部就班的长大,沿着一早画好的人生轨道匀速行驶。
兴许是这路太顺太平,他们成了赛道上的领跑人,偏偏一个弯道不留神,多踩了一点油门,往偏道上一骑绝尘,再想追的时候,竟已经走的太远太远了。
郁言从小到大就没忤逆过父母的意思,他是男孩子,是哥哥,是品学兼优的优等生,是最让人省心放心的好儿子。二十二岁那年,当头一棒,郁言毫无征兆的向家里出了柜。老两口都是知识分子,不会打不会骂,教养比天还高。那是郁言第一次被他爸指着鼻子骂“不要脸”,也是第一次被他妈狠狠打了一耳光。
女人尖利的指甲在脸上划了道血痕,郁言眼中停留着父母悲愤交加的模样,顶要面子的两个人,那瞬间竟毫无形象可言。他们把郁言赶出家门,说只要他一日不改,就一日别再回来。
早前儿那两年郁言满心愧疚,逢年过节总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回家,却无一例外的吃了闭门羹。之后再上门,开门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郁言才知道老两口已经悄没声地搬了家。
郁言向妹妹郁文打听到了父母的新住址,没再叨扰,只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除此之外,每隔半年向父母账户里打入一笔丰厚的生活费,其余再无联系。
原以为乖儿子被野男人拐跑了,还剩个宝贝女儿。谁知道郁文比她哥还过分,好好的名牌大学上到一半就被个沧桑挂的男青年勾跑了魂,一声不吭去彩云之南落了脚,等学校电话打到家里劝退的时候,人已经在大理开起了客栈。
这一下又把老两口给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