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往后翻,郭清的记录已经越来越凌乱,叙述也开始颠三倒四。
记事本写到后来,唯有两点被反复提及。
一是郭清说舞剧团已经渡过最艰难的时期,他们每位成员都“有所收获”,没有了金钱俗物的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意的追逐艺术了。
二是让郭清无比心烦和头疼的一件事。就是郭清听说废弃高炉可以改造成垃圾焚烧炉,所以联系了相关人员,要把高炉弄走,但等了又等,始终没有人来。
“每个人都有所收获?”陈雨依呢喃。
蒋提白却又问贺群青:“郭清的考勤日志,更新到了什么时候?”
当他转头看向贺群青的时候,原本半睁半闭的眼皮才微微掀起来,像是清醒了一些。
他问的也十分淡定,仿佛理所当然的,眼前的新人会给他相应的答案。
贺群青没有再翻那些考勤日志,说:“七月二十号。”
蒋提白将记事本翻回来几页,停留在了七月二十号附近。
“郭清的记录,就是从这里变得格外不一样,有点疯癫了。”蒋提白没有卖关子,“这时候,曾海箐已经死了一段时间,郭清也有钱了,而且看他之前的笔记,钱救了他,也救了舞剧团,他感恩的很呢。那么又是什么,让一个人生已经‘得救’的艺术家突然发疯,良知?”说到最后两个字,蒋提白唇边露出了笑容,陈雨依也噗嗤笑了,好像蒋提白真讲了个笑话似的。
贺群青看着这两个臭味相投的人,无语的摇摇头。
陈雨依回过神说:“写考勤本是郭清多年养成的变态习惯,怎么会说停就停呢?或许他为了赚钱,已经顾不上每天暗中观察其他人了。”
蒋提白轻声反驳她:“这个副本里,不仅有时间上的异常,连曾海箐这样的死人都会回来。所以我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
蒋提白接下来的话,配合他唇边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叫贺群青再次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意。
“我认为,郭清在七月二十号左右,也已经死了。”蒋提白说,“而且很大的可能,他的尸体,就在高炉里。”
贺群青喉咙发紧。
他想起了郭清每次在听到高炉被敲响时的反应。
一旁的党叙,始终两眼发光的听着蒋提白分析线索,听到现在,他终于难掩惊诧:“所以,郭清才那么害怕那座高炉?”
“是啊,说不定,”陈雨依说,“就是郭清自己,在里头敲呢。”
说完,她还咧嘴一笑:“他的尸体肯定是想提醒他,他早都死啦。”
党叙认可的点点头,蒋提白也没说话。
只有贺群青默默搓着手臂,想捋平那上头的鸡皮疙瘩。
陈雨依无意中余光扫过,看到他这样,赶忙闭上了准备继续发挥下去的嘴,咳嗽一声,说:“那现在事情就简单了。如果连郭清都死了,那我们就直接去找医生就行了。仔细想想,医生这个人就很诡异。他看起来虽然正常,但除了你们在排练厅听到过一次他的声音外,周济一直呆在他的医务室里没有出来过。这种表现,不是做了亏心事,还能是什么?所以周医生才是这个副本里真正的王者啊,审判书肯定在他那。”
“审判书在不在他那,我们得到医务室才知道。另外,今天我们谁都没见过周济,他现在,说不定在哪呢。”蒋提白目光落到天花板上,想到要爬楼去医务室,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他目光幽幽的转向了贺群青。
下一秒,贺群青肩上一重,蒋提白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肩头。
“baby……”蒋提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虚弱的说,“背我。”
“……”
贺群青斜目看看这个废人,心说,这么下去,我看你以后连找老婆,可都有点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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