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燕无当第二个他, 燕无也不负他所望, 十四岁便在猎场杀了一头猛虎。楚喻去找他,因为轮椅行动不变, 被那虎袭击了,燕无的刀砍裂了老虎的半张脸,血溅了楚喻一身,他眼睛里却闪烁着欣喜的光亮。

从那以后,燕无便开始杀人,杀很多,去过的战场比楚喻还多,他的名字,就是下地狱的令牌。

“不过……燕无不是中州的将军吗?”顾浔想起西辞便是在中州收燕无为弟子的,不由问道。

“那是三年后的事了。”西辞淡定看着屋里灭了的烛火,“这一役,燕无没回来。”

屋内红烛摇曳烧成泪,也点燃了一场场沉沦。

窗外响起轻雷,像随时会落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楚喻身体不好,燕无不敢贪杯,事后只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绝世珍贵的瓷器。

燕无的呼吸还没喘匀,便见楚喻仰头看他,带着潮红的脸颊衬出难得的血色,声音也有些嘶哑,“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吗?”

燕无认真点了点头,一手轻轻替楚喻揉着腰,一手替他抚开额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楚喻很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像小猫一样,楚喻很少说话的,所以说起故事来很唠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老城,老城里住了许多人,可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苦不堪言,所以他们求神,赐给这城一个人,最好天生拥有神力,那样就能成为他们的大将军,战无不胜。后来城里出生了个小王子,他很荣幸成了这个人……无聊吗?”

“不无聊!”燕无忙摇了摇头。

“那就好。”楚喻觉得燕无傻,弯着水露露的眼睛笑了笑,接着说,“他生来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他得为了这片土地割舍一切。他不恨谁,却莫名其妙被要求杀很多人。”

“可这座城披着诅咒,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亡灵永远不得安宁,全会反噬在他的将军身上。那将军会被他杀死的怨灵一点点蚕食,最后要生不能,要死不行。可痛苦了。”

燕无抚在楚喻腰际的手不动了,指尖像被针扎一般,仿佛那些苦痛加附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