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吧。”楚喻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可怕的事,这哪里是天神的旨意,不过是城主的诅咒罢了。连自己亲儿子都诅咒,他可真残忍。”
楚喻因为有些累了,声音轻乎乎的,说这些话时,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故事该结尾了,他说,“他的将军为他征战四方,他却让他的将军不得好死。这老城好不地道……不如拉他们一起下地狱,你说好不好?”
燕无彻底僵直住了,怀里的人是温热的,可他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却犹如扎心利剑。楚喻向来手段狠厉,但大多是背后动作,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什么,他不敢想象,面前这个温润和善的人口中轻飘飘吐出的灭了一座城会是怎样的噩梦。
可他从来都是个连弑父杀君都云淡风轻的人呐。
燕无早知道的,他不该因为方才那场酒后乱性的温存就奢望什么。
“你害怕了?”楚喻见燕无不说话,眯眯眼睛,抬起手指尖摩挲着燕无喉结边的动脉,感受着里面涌动着的其他东西的韵律,“那诅咒是壶酒,酒里有蛊毒,名字太难想了,我就叫它蛊酒。”
燕无看着他,很快把眼里诧异消化,只剩一如既往的温柔。
楚喻接受他的淡定,漏出颗漂亮的尖牙,“就是方才送你那壶。”
真相把最后的伪装撕裂,即便他们分明刚刚才做过最亲切的交融。
楚喻向来沉得住,更狠得下心,把人扎得千疮百孔,最后留个事不关己的笑容。
燕无异常淡定,即便心里的撕裂一样的钝痛让他不好受。他宁可插他的一万只箭。
燕无把楚喻往怀里圈了圈,让楚喻枕靠在他胸膛,方才哑着声问,“那你没事了吧?”